徐福冷冷盯着他。
嬴政无辜看着他。
两个人之间仿佛展开了一场无形的较量,看谁先憋不住。
最后徐福憋屈地收回了目光,没事,他憋得住,会欲火焚身的那个人又不是他。
嬴政没想到徐福就这样放过了质问的机会,心中只能叹一声可惜,如果徐福捅开来,他肯定二话不说,便趁机将徐福摁在床上,再好生占个便宜了。
宫女送来了补汤,徐福匆匆喝过之后,便让内侍带自己出宫了,留下嬴政一人在宫殿中,还回味着方才徐福刚看向他时,那略带嗔怒的一眼。徐福的模样因为这个神情,瞬间变生动了不少。勾得人心中酥痒……
嬴政慢悠悠地用了早膳,放下心中的“馋意”,便也处理政务去了。
这头徐福坐着马车到了奉常寺外,难得一次来得格外的早,他敲开了奉常寺的大门,走进去后正思忖着不如回到屋中去休息休息,只是才走到半路,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侯生。
侯生的模样看上去憔悴了一些,也不知整日里在做什么,就连那嘴角的唇纹和抬头纹都变得深了一些。
“徐典事。”
徐福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侯生在见到他后,似乎双眼亮了些。
侯生不疾不徐地走到他跟前来,“徐典事今日甚早啊……”
没想到侯生这么早便起了,徐福心中的羞愧也只是一闪而过。别人勤奋,但也不能挡住他享受舒适。
没等徐福应声,侯生便道:“我也已选定一人了,此乃我的批语。”说着侯生便从袖中抽出了一竹简来。
徐福有些惊讶,难道侯生之所以瞧上去会如此憔悴,便是因为不眠不休刻了这竹简吗?
徐福将竹简接过来,听侯生道:“过几日,我便带你去瞧一瞧此人。”
“好。”徐福点头,“那时,侯太卜应当也能看见我选中的那人了。”
侯生“嗯”了一声,顿觉与徐福无甚可聊,便绕过徐福先一步离开了。想一想也是,之前,他们还不太合得来,如今其间气氛虽然缓和了,但并不代表就能站在一起好好说话谈天了。
侯生走后,徐福便打开了竹简,他翻阅其中内容,惊奇地发现,侯生所选之人,命格似乎也不平凡啊。侯生断言此人会步步高升,行事越发厉害,能成大事。其中还详细写了许多分析之言。
只是和徐福相比起来,徐福直接在竹简中写,李斯将会位极人臣。
侯生便保守多了。
不知此人是谁?徐福心中还隐隐有些好奇。这咸阳城中,总不至于那么多的厉害人物吧?
只待几日之后了……
·
还未等到几日后,徐福便先等来了嬴政废除逐客令。
不多时,奉常寺中都听闻了昌平君大病的消息。
而之后昌平君更是被人抬到了殿上去,昌平君心中有些惶然,他如今已经不清楚嬴政究竟要做什么了,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昌平君也不得不承认,嬴政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多了,心机也越发地深沉了,令人望不见底。
众人望着座上越发俊美,却也越发冷酷的年轻秦王,心中为昌平君鞠了一把泪。
士兵撒开手,将虚弱的昌平君搁到了殿中央来。
嬴政的目光从他身上梭巡而过,失去了往日装出来的温和。
昌平君是真的病了。但嬴政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饶过他,敢轻易在太后面前说徐福的不是,想要徐福为他儿子陪葬?这个仇,先得算清楚了。徐福或许不会记得,但有他来记得。
“如今太后病重,日日都有宫人前来告知寡人,太后病危。若非昌平君当日失言,惹得太后气急攻心,太后又怎么如此衰弱?昌平君乃有才德之人,寡人并不愿如何惩治昌平君,如今昌平君虽病,但依寡人看,当务之急乃是洗脱自身之罪。昌平君便前往蜀地,处理罪人嫪毐与吕不韦家臣造反之事吧。”嬴政坐在高位之上,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