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欲使其消亡,必先使其疯狂。蓝玉和他手底下的人,正当疯狂的时候呢。”
朱棣笑了笑,道:“不说他们了。”
陆长亭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次北伐在历史上很成功,而这次和历史一样出现了去劝降的观童,那么结局也应该和历史差不多,陆长亭便不如何操心了,与朱棣坐在一处,和他讲起了那吴观玄的事。
毕竟朱棣只从信中得知了这桩事,当然不如陆长亭亲口来说更好。
只是说了一阵之后,朱棣突然冷声道:“也就是说,你在应天府的时候,这人日日都来寻你了?”
“也不是日日,不过确实来得频繁。”
朱棣脸色沉了下来:“此人好大的胆子!”
“胆子是大,都敢打入到朝堂之上,还日日在我跟前晃悠,生怕别人瞧不出他的不对劲似的。”
“你刚才还说不是日日!”
“……只是一个夸张手法。”
朱棣道:“他胆子是大,连我的人也敢动。”
陆长亭这才明白过来,是朱棣吃醋了。
陆长亭摆弄着手指,低声道:“那程二还日日跟在你身后呢……”
“那如何能一样,你方才都说了,那吴观玄到最后,竟然还想威胁你,让你同他一起去白莲教!”说到这里,朱棣的眉头便耸了起来,眼底也带着深深的怒容:“他倒是打的好算盘!若是没发现他是白莲教的人,待到那日我去应天,也定然容不下这等日日来寻你,与你说些亲近话的人!”
陆长亭:“我也是。”
朱棣正怒火升腾时,乍然听见了这三字,他顿了顿,脸上的神情转为了温和:“长亭的意思是……”
“我若瞧见谁在四哥身边如此,我心中也是会不痛快的……”
难得听见陆长亭这样宣示占有欲的一句话,朱棣的怒气登时就被全数压了回去,他伸手将陆长亭抓到了怀里去,低声道:“不如待入夜后,我们去林子里……”
陆长亭哭笑不得:“那我就先冻死在那儿了。”
朱棣想想也是,只能暂且按捺下心底汹涌的欲.望,将陆长亭抱得更紧一些,凑在他耳边道:“四哥爱你……”
大概是此时帐中不算太热,也不算太冷的缘故,陆长亭觉得这句话听上去竟然也不觉肉麻,还有点儿心尖颤动的感觉。陆长亭想了想,低声道:“我也爱四哥。”
朱棣突然懵在了那里。
如此直白的话语,直击人的心房。
朱棣将陆长亭抱得更紧了。
椅子实在太小了,陆长亭怕自己掉下去,只能抬腿盘在朱棣的腰间,头埋在他的脖颈上。
陆长亭突然有些想笑。
然后他的嘴角就真的不自觉地弯了弯。
————
又过了两日,仍旧不见观童归来,朱棣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曹兴倒是想表示一番,本就不该让那观童前去,直接打残元一个措手不及多好!只可惜他没有了说话的机会,毕竟他现在只能留在自己的帐中,寻常事不得轻易出帐。若说原本曹兴还有两分后悔,那么之后就反倒对朱棣恼怒了起来,对陆长亭也是憎恶了起来。曹兴心底甚至更想着,等回到了应天府,一定要将此事告知蓝玉将军!
曹兴憋得满腹怨气,甚至还打算到洪武帝跟前去伸冤。
他却不知道,这都是朱棣故意而为之。他此时憋得满腹怨气,越是怨气,到时候就越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到了洪武帝跟前就很容易失仪,他会冲动得忘记自己对面站的是个王爷,是皇帝的亲儿子。
而等到那时候,洪武帝也会很高兴。
刚准备要整治蓝玉,这就送来最好的借口了。
……
朱棣早早做好了其它部署,一旦观童不行,便还能用。
朱棣带上众人朝着乃儿不花的大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