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如此体贴,陆长亭倒是不好说什么了。那吴观玄还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陆长亭也的确不大愿意将功夫耗费在这里。他点了点头, 道:“太子,我有一事……”
“何事?”朱标压低了声音,大约以为陆长亭要和他说什么机密的话。
“那些宫女,如何处置是好?”
朱标是个何等聪明的人,一听这话便知道是那些宫女做出什么触怒陆长亭的事来了。否则的话,陆长亭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陆长亭可并非易怒之人。
“我会令人前来处置,长亭不必忧心。”如今在白莲教一事上已经有了极大的进展,再放置宫女在陆长亭的身边也并非必要。
陆长亭也没有多嘴再问那些宫女将被如何处置,毕竟以朱标仁慈的性子,处置的分寸应该是极为得当的。
“那我便先回去歇息了。”陆长亭说完,瞥见朱标脸上的笑容,忍不住也补了一句:“太子保重身体。”
“你放心。”
陆长亭见话都已说了,便点着头出去了。
一出了刑部的大牢,陆长亭就一眼看见了在外头等着他的张行瑜。陆长亭走上前去,低声道:“也没几日你便该回去了……”
张行瑜淡淡道:“日后总有再见时。”
“这段时日辛苦你们了。”
张行瑜摇了摇头:“我先送你回去。”
安全起见,陆长亭没有拒绝。谁也不知道白莲教还会不会做出疯狂的事来。
俩人走在街上,张行瑜腰间的刀剑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街上寂静极了,陆长亭抬头一看才发现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晚了许多。也许是张行瑜一身气势凌厉的缘故,等走到了宅子门外都未曾见到一个妄图偷袭的白莲教中人。
而这时候,门内已经有人迎了出来。
“长亭!”
“二哥。”见到朱樉的那一刻,陆长亭并不觉得惊讶,百姓未必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但朱樉定然能接到消息。
朱樉带了不少人过来,显然也是考虑到了白莲教孤注一掷的可能。待陆长亭一走近,他们便涌出来,将大门堵了个结结实实,如此,便再无偷袭的可能性了。
张行瑜看着他在护卫下进了大门方才离去。
“没事吧?”朱樉忙问。
“没事,二哥怎么来了?”
“自然是放心不下。太子怎能将如此危险之事交付与你呢?”说着朱樉便就皱起了眉头。
陆长亭听了觉得有些好笑,朱樉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恨不得严严实实将他护起来,不见半点风险才好。当然,朱樉的关切也都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和朱棣的行事方式略有不同而已。
“男儿本该如此,若是知晓风险便怕了那成了什么?二哥也该知道我的性子。”
“是是是。”朱樉应得有些敷衍。
陆长亭同他一起跨进了大门。随后一眼便瞧见了规规矩矩跪在一旁的春夏等人。其中春夏的脸色最是苍白,秋冬还全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宫月虽有惊慌,但到底还在强装镇定。见陆长亭进来,她们齐齐抬起了头。
“主子……”春夏怯怯地喊了一声,“可是那位吴主事出了事?”
一旁的秋冬听见她说了什么,忙伸手掐了她一把。主子在前,怎能先关心别的人呢?
宫月瞅准时机忙柔声道:“主子没事吧?”
原本陆长亭对她们既无讨厌,也无喜欢,想着反正只是伺候人的,放在一旁不予理会便是了。却没想到她们各自都有小心思,若是纵容下去岂不乱了?
陆长亭的目光落到了秋冬的身上:“你随我进来。”秋冬惊吓地扬起小脸,忙不明所以地跟了进去。
宫月脸色一白,显然是明白了什么。春夏却还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喃喃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吴主事是犯事了吗?”
宫月实在烦透了她这个模样,冷声道:“我只知道我们怕是要被送走了。”
“什么?!”春夏一脸迷茫。
宫月却已经闭上了眼,不再理会。
朱樉扫了他们一眼,低声道:“也不知太子送的些什么人过来,倒还不如我那般送几个护卫过来,总比这几个玩意儿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