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晟闻言,当即大怒地掀翻了的茶碗,道:“表兄原来还与这人是好友?那表兄也不必再说了,你走吧!”
吴观玄摇了摇头,无奈地走了出去。
……
这厢,陆长亭和朱标从信国公府出来以后,两人便一同上了马车。
“长亭不必与此人生气。”待一上马车,朱标开口便当先说了这句话,“若长亭仍觉心中不快,大可放手为之,不必有所顾忌。”
朱标这话虽然是给足了陆长亭后盾,但陆长亭也不会当真去胡作非为了。他摇了摇头道:“这汤晟着实太蠢了些,我何必与他计较,自降智商?”
朱标淡淡一笑:“不为此人生气便好。”
车厢里陡然静寂了下来。
陆长亭不由得看了看朱标,他是在酝酿什么话吗?
“长亭以为,此事可会是白莲教所为?”
来了!
原来朱标想问的是这个。难怪了……难怪朱标与洪武帝的态度会那样焦急。虽然应天府中发生风水异事的间隔足够长,但是这么些桩摆在一起,已经足够惊人了。毕竟他们下手的对象,不是太子、便是皇太孙,如今更是到了开国老将的府上……若是连这样地位的人物都无法幸免,仔细想一想,那不是很可怖吗?
洪武帝那样焦灼,未必是如何担忧汤和的性命。唇亡齿寒,洪武帝担忧是整个皇室,整个应天,甚至自己的大明江山……蚂蚁未必能撼动大象,但蚂蚁多了却能咬死象。这等诡奇之事,叫洪武帝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陆长亭淡淡道:“这很难分辨,不过能害信国公的人,定然是极为亲近的人,先排查一番吧。”
朱标点了点头,随即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陆长亭倒是想起了吴观玄来,于是忙问:“大哥可知道那吴观玄是何人?”
“吴观玄,哦……新科进士?他似乎是入了吏部?怎么了?”
“我方才在信国公府上瞧见了他,有些好奇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朱标沉吟半晌,道:“信国公夫人便是姓吴……”
陆长亭立时明白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吴观玄应当是信国公夫人娘家的子侄了。只是单单这样的身份,足够令他在举子里一呼百应吗?陆长亭有些想不明白。但是这等人物,再厉害也不值得太子去如何关注,想必从朱标这里也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了。陆长亭便没再开口。
而那头的朱标也再度沉思了起来。
马车并没有将陆长亭直接送回家,反而是拉着他去了皇宫。
下马车时,朱标笑了笑:“父皇还在等我们的消息。”
陆长亭强压下打呵欠的冲动,知道今日还必须得去见一面洪武帝。很快,他们入了大殿,洪武帝面上带着疲色,但瞧上去却半点也不显颓态。一见他们进门,洪武帝便立刻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
“如何?”洪武帝问。
这两个字,今日陆长亭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过面对洪武帝,他还是毕恭毕敬,且极为详细、毫不疏漏地将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中途洪武帝因为精神不支,都换了两个坐姿。
“辛苦长亭了。”洪武帝口吻和蔼地道。
“为陛下尽忠,乃臣之本分。”陆长亭躬身道。
洪武帝笑了笑,道:“既如此,那么此事便交由你去主办吧,朕会命令人私下协助你。”说到这里,洪武帝脸上的笑容陡然一收:“务必将此事彻查清楚,抓出白莲教潜伏在朝中和各大臣家中之人!”
陆长亭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一点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