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情况,陆长亭这时候都得保证,等回到军营之后朱榑不会乱说,整件事万无一失。
陆长亭随即笑道:“当然,齐王是被北元贼子设下的奸计所蒙骗,才会误入这里中了埋伏,之后燕王寻到此处时,齐王虽在北元贼子手中,却丝毫不肯屈服,顺了北元丞相的心来诱骗燕王。齐王真真一身傲骨呢。”这也是陆长亭早早就想好的说辞,朱榑这样爱面子如命的人,绝对不会愿意丢脸。
所以呢,将他的错误说成这样轻描淡写的模样,反而夸大他的“骨气”,这应当是朱榑所需要的。所以作为代价交换的,便是朱榑不能再在外说朱棣待他如何冷漠的了……因为要描述朱棣的冷漠,就必须得描述他被人挟持住的详细过程,朱榑不会愿意亲手捅破自己面子的。
这也正是陆长亭之前的自信。
他相信朱榑会很愉快地和他达成共识,会很愉快地帮着他们说话。
毕竟不想丢脸呢么。
只是陆长亭没想到,此时朱榑会抬起头来看着他,低声问:“当真吗?”
陆长亭就跟哄小胖子一样的语气说:“当真。”
朱榑就此闭嘴不再说话了,他微微垂下目光,像是思考什么去了。
陆长亭斜睨了一眼,虽然心中仍旧好奇,仍旧觉得这朱榑怪异得很,不过陆长亭觉得话都说得差不多了,也没必要再耗费时间在朱榑身上了。
于是陆长亭回到了朱棣的身边去。
而朱棣一早就对朱榑有所不满了,尤其是见陆长亭在他身边说了那样久的话,脸色便愈加的冷了。等到陆长亭朝他走回来的时候,朱棣又深深地看了陆长亭一眼。
陆长亭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回营!”朱棣高声下令。
众人押着北元的士兵快步撤出了山林。
陆长亭走到林子外的时候,突然回身看了一眼这个地方,道:“这里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天元帝想在这里设下风水阵来扰乱我们的心神。却没想到这样的一处阴宅,却成了他和他儿子的葬身之所。”
陆长亭话一说完,程二马上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低声埋怨道:“小长亭啊,原本我这还沉浸在喜悦中呢,你这话一来,硬是让我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陆长亭没好气地道:“那是你心志太差。”
“这如何能同心志扯上关系?”
“若是心志坚硬者,自然不会畏惧。”
程二咬着牙:“我就怕鬼,不信嘛?”
“改日让四哥好好操练你一番才是。”陆长亭随口说完,却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对。操练这个词,怪怪的……那也不能往程二身上用啊。陆长亭马上闭了嘴。
程二见陆长亭脸色陡然严肃起来,立即也跟着严肃了。
等出了山林,他们很快回到了下面的空旷地带。
战马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当然不会轻易跑开,所以等到他们下去的时候,马儿们都还在。
陆长亭走到朱棣身边,低声说:“四哥,我们同骑吧。”
朱棣面色冷硬,不发一言。
还生气呢?
朱棣突然翻身上马。
陆长亭猝不及防,险些被踢到。不过就算是险些,但他也立即抬手捂住了脸颊。
朱棣惊了一跳,赶紧弯腰抱住陆长亭的腰肢,将他捞了上来放在了自己的跟前坐好:“没事吧?”朱棣沉声问,说着,还抬手想要拨开陆长亭捂住脸的那只手,好仔细瞧一瞧究竟伤着陆长亭了没有。
陆长亭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朱棣心底咯噔一下,忙低声在他耳边道:“长亭,长亭松手让四哥瞧瞧。”
陆长亭冷声道:“瞧什么瞧?”
朱棣心中道了一声“完了”。他早知道长亭心高气傲,刚才被他那样一番冷落,此时定然心中比他更不痛快。
但心中的担忧占了上风,朱棣不由分说地强硬伸手分开了陆长亭的手掌。
朱棣正要偏过头去查看的时候。
他却突然感觉到陆长亭的头微微一转,下一刻,他扶住陆长亭脸颊的手指便被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