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将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方才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
这话的重点在于“陪”吧。
陆长亭想了想每次朱棣情动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模样,顿时便扬了扬眉:“好啊,四哥陪我去吧,我也正觉得一身粘腻,不太舒服呢。”反正到时候憋得难受的人又不是他。
后来,陆长亭才知道自己实在放松得太早了。
彼此都是男人,当他们一同脱了衣衫浸在热水之中的时候,谁先情动那还真不好说……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彼此都忍不住情动……
待两人一同沐浴完后,水差不多都凉了。
陆长亭赶紧爬了起来,实在不愿意因为洗澡洗到水凉而受风寒,不然那就实在好笑了。
朱棣拿过衣衫,亲手为陆长亭穿好,随后低声道:“长亭可知道一个消息?”
“什么?”
从前朱棣并不知陆长亭要考科举,于是也未曾注意过这方面的事,还是之后他注意到陆长亭读书越发认真起来,朱棣方才注意到了科举的种种事宜,毕竟从前对于他这个武夫来说,科举实在不足以令他放在心上。
“去岁父皇改制,将科举由四年一次改为了三年一次,同时规定乡试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举行。”
这他是知道的,陆长亭低声问:“可是八月举行?”正是因为八月举行,所以乡试又称“秋闱”。
朱棣点头,又道:“会试在乡试的次年,即每逢辰、戌、丑、末年举行,考试在二月。”
二月,所以又称“春闱”。又因会试乃由礼部主持,所以也多称“礼闱”。
然而别说乡试、会试了。
能参加乡试的就须得是每地的生员,而什么是生员呢?就是通过童试被录取进入府学、州学、县学的学生,方能称作生员。而童试又分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
陆长亭猜测朱棣之所以没有提到童试,应该是他根本未曾想到,以陆长亭现在的水平,还得从最低往上爬……
想一想,哪怕是过了童试、乡试、会试,后头还有殿试,而科举有什么要求呢?不光是你会做文章就成了,还要面试骑射书算律的。
如此想一想,后世高考似乎也显得不那样可怕了。
陆长亭眨了眨眼:“也就是说今年的是会试已经过了?”
朱棣点头。
陆长亭倒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给他留出两年的时间来准备了,如此算一算,洪武二十年才是乡试了,他只消在这之前将童试通过便可……如此一想,觉得有些遥远,但同时又有些激动,毕竟陆长亭实在少有这样为一个目标而奋斗的时刻了。
看上去越是遥不可及,才越是充满挑战了。
凭着他在洪武帝和太子跟前刷的好感度,日后若是真能混到殿试那一步去,他绝对不会差。当然,也就能摆脱这般没有权势的虚浮无根的日子了。
“长亭不必忧心,以长亭的本事,定然很快就能通过考试。”陆长亭虽然平日表现得再成熟稳重,但在朱棣的心中,陆长亭也总有孩子的一面,他自然会担心陆长亭对未来充满担忧,所以想也不想便安慰出了声。
陆长亭摇摇头:“我不忧心,但是四哥,你得为我安排一处县学才是啊。”
朱棣微微一怔:“县学?”
“我若不入县学,如何能称得是生员?”
“是是!”朱棣猛地一拍手掌,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此事好办,长亭且等着。”
陆长亭点点头,自然是放心的,只要被朱棣放在心上的事,便必然不会出差错。
两人聊完此时,方才出去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