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乘兴此时也很不高兴,哪怕对面站着的乃是秦王的妻妾,他也仍旧毫不客气地开口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次妃何必回答得这样勉强。”
邓妃被扫了面子,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陆长亭见状暗暗摇头,只能说邓妃着实太过于自信了,她或许根本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不给她面子,这样毫不留情地驳斥她。
“看来你才是骗子了。”朱樉看着桂师父低声道:“本王早在京师皇宫之中便见过东留先生,如今你们倒是敢睁眼说瞎话,硬是指着东留先生说是假冒。”朱樉猛地一拍桌案:“你们都将本王当什么?以为本王就那样好欺骗吗!”
桂师父浑身一软,终于跪倒在了地面上。而此时桂师父比邓妃想到的更多,秦王是什么人?会轻易被他们骗了吗?也许……也许从一开始秦王就没信任过他们吧……桂师父眼前又浮现了陆长亭的那张脸。
而这个长相过于美丽的少年,也是当真有本事吧,只是他被先入为主所蒙蔽,才完全没能想到,他们早早就设下了陷阱,就等着他出丑……不然,东留先生怎么可能恰好出现在这里呢?
桂师父根本不知道,是他自己撒的谎才将他自己带入到了地狱之中。
“方才我们是如何说的?”朱樉淡淡道:“哦,本王说,若是你有半句谎话,本王便扒了你的皮点天灯。”
桂师父一脸惊骇地看着朱樉,他没想到朱樉真的说到做到,说要点天灯,就真的要拿他点天灯!
“不,求王爷饶了我吧!王爷……求王爷饶命……”桂师父终于开口叫出了声,或许是因为极度的恐惧,所以桂师父的声音沙哑极了。他的内心在剧烈地挣扎着,整个人都叩倒在了地面上,面朝下,使得旁人都看不清此时他的面上是什么表情。
陆长亭看了他一眼,顿时觉得,邓妃和桂师父的联盟怕是很快就要溃散了。
而邓妃这时候才迟缓地发觉到了不妙。
她心跳如雷,但是面上却不敢泄露半分,只是人在惊恐和担忧之下,怎么可能会没有表现呢?她的面色也开始透出白来。就像是刚刚桂师父意识到大事不妙之后一样。
“去,找两个侍卫来,就在这里,扒了他的皮。”朱樉冷声道。这一面才是属于皇家人的真实的一面。他们哪里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一旦被他们拿捏住证据,你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邓妃站在那里,明明身边还陪着丫鬟,身后还有下人,但是邓妃却觉得自己孤立无援地站在那里……
很快,侍卫真的按照朱樉所言摆好了刑具。
陆长亭走到杜乘兴身边道:“我本想劳烦东留兄的便是查证此人是否在撒谎。我说这宅子中没有阴煞,他却偏说有。我问他跟谁学的风水,他便说拜在东留先生门下,我正觉无从查证的时候,东留兄便到了……”
杜乘兴此时的面色已经好看了不少,他淡淡道:“此乃缘分。”
陆长亭笑了笑,道:“是啊,缘分啊。”
就这么简短的两三句对话传入了邓妃和桂师父的耳中,所以……这根本不是有预谋地对付他们?而是就那样的不凑巧,前脚刚撒了谎,后脚东留先生便到秦.王.府来了。
所以……他们只是败给了这样一个不凑巧?
这比刻意为之还令他们难以接受,桂师父匍匐在地面上的身子晃了晃,陆长亭甚至觉得他可能会气得吐出血来。
有什么比这更难受呢?你辛辛苦苦部署了那么久,自以为天衣无缝了,眼看着你就要和胜利握手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外,一个巧合给你全盘摧毁了,现在你还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种滋味儿简直令人憋屈到了骨子里去。
“既然事情已了,东留兄便回去歇息吧,待之后我再来请教东留兄。”陆长亭淡淡道。
杜乘兴也不是笨人,他知道秦.王.府中必然是出了什么事,下面秦王肯定是要料理府中之事的,若是他再不识趣地留下来,那可就不好了。
杜乘兴点了点头,道:“今日来这一趟也值得了,至少揭穿了一个骗子的真面目。我便不多留了,改日再见。”
“再见。”陆长亭道。说实话,杜乘兴这样配合的态度,都是令陆长亭觉得很是惊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