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躺在那里看了会儿,发现只是很普通的发丝,但是它却放置在了一个一点也不普通的地方啊。
陆长亭很纳闷,怎么这些人都没反应?
他转头过去一看,这些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满眼的求知欲。
陆长亭这才想到,或许是发丝太细了,站在他们那个位置,根本瞧不清楚……于是陆长亭从美人榻上翻坐了起来,而这时候门外也有了脚步声,想来是那些宫人被叫来了。
屋中沉寂的气氛顿时被打破了。
陆长亭站起身来,瞥见了钦天监众人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之色,陆长亭心底轻笑一声,随后大大方方地递上了手中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太子妃微微低头瞧了一眼,小声问。
太子妃自然认得这是发丝,但是被陆长亭特意找了出来,太子妃便想着,这应当没那样简单,所以才不敢轻易开口说这是何物。
陆长亭也没开口嘲笑太子妃竟然不识得此物,他将手中发丝再往前送了送,好叫他们都看个清楚,口中才道:“这是头发。”
众人盯着他掌心的发丝,黑黝黝的,和白里透着粉的掌心映衬在一起,反倒将这家伙的手衬得格外好看。
钦天监的人心下有些不屑,实在不知他故意如此卖弄作什么?这有什么好瞧的?难道他从头发里又瞧出了什么乾坤来?
“不知皇上可曾听过这样的说法,命中缺什么,便在屋中摆置什么,但摆置却是有讲究的。比如添男丁困难的人家,便是缺了东角,于是要在东角种花或摆兔,即可补救东方。而补角乃是真有需要时方才能使用的法子,若无此需要,偏要瞎添上东西,那就不是在补角,而是在引祸了。”
朱元璋面色一冷,威严尽显,他看向了陆长亭的掌心,“那么依你所言,此物便是画蛇添足,用于引祸的了?”
陆长亭点头:“发属阴,常有人用此物来做鬼祟之事。此处乃是屋子的东角,位于震位之上……”
“这是要使朕的太子绝了子嗣?”朱元璋怒道,他的五官登时变得杀气腾腾了起来。
钦天监的人瞪大眼,心底暗暗叫苦,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谁会去注意一张美人榻呢?谁会去探寻美人榻上有什么呢?甚至可以说,他们完全没有朝补角上面去想。
“并非如此,东角位于震位,属木,代表家中大子,此位若遭害,必将落到大子身上。”
陆长亭话才刚说到这里,朱元璋的身形不由晃了晃,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致,那太子妃也是面色发白,微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朱樉眼疾手快一把稳稳扶住了朱元璋,口中道:“父皇莫急,先听他说完……”
“对,说,你接着说!”朱元璋这一句话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陆长亭道:“不必说了,请皇上命人将那美人榻翻过来,瞧一瞧那挖空的里头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朱元璋立即便按照陆长亭所言,命令太监将那美人榻翻了过来。
而此时那些被叫来的宫人们也进了屋,因着朱元璋没下命令,宫人们便只得低头跪在地面上,口中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只听得“嘭”一声巨响,那美人榻被翻了过来,因为发出了不小的响动,太监们还跪到了地上,连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