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却是忍不住笑了:“不过区区佥事,难道还能抵挡燕王吗?”龚佥事也不过是个官员而已,就算燕王要站在他的对立面上又如何?连燕王他都能有法子吗?
刘山咽了咽口水,“并非是我夸张,而是这龚佥事着实有些邪门……”
道衍笑道:“怕什么?长亭比他更邪门……”
陆长亭脸色一黑:“你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
陆长亭:……
“怎么邪门,说来听听。”陆长亭主动出声问道,毕竟再邪门,也不会比之前那当铺的掌柜伏志还要邪门了。
“陆公子觉得那龚佥事的年纪大吗?”刘山问。
“大。”陆长亭很耿直地道。
刘山:……
朱棣轻笑一声,在旁边道:“在这个年纪坐上三品佥事的位置,已经是极为难得了,也是他过分年轻了,若非如此,一个燕王又如何?也不能轻易撼动他。”
陆长亭撇撇嘴,有这样夸张吗?
不过陆长亭心底也知道,是有这样夸张的。
正三品啊!那是什么级别了?不过北平是苦寒了些,因而这个三品才显得不是那样的有力度,但就算如此,这个位置也已经相当够唬人了!至少在北平是如此!
而这个龚佥事是怎么在四十来岁的年纪,坐到升迁如此之快的呢?
刘山撇嘴道:“他的上司都死了。”
陆长亭:……
这得是何等的狗屎运啊?上司都死了?
“龚佥事早年表现极为出挑,上司死了之后,他便准能升迁。”
陆长亭挑眉:“这也不对啊,若真是如此,那谁还敢做他的上司?”若是如此,那他岂不是处处遭排挤?一个在官场之上被上司联手抵制排挤的人,还能有未来,那可就真是奇了怪了!
刘山道:“嗯,初时死的是上司,后来死的就是别人的上司了,反正死去的人的位置,都总是会落入他的囊中。”
道衍看向了陆长亭,陆长亭无辜地反盯着道衍。
两人都在用目光交流。
——这是你的活!
——不,这是你的活!
朱棣一转头就见他们眉来眼去的,顿时一股怒火隐隐在心底烧了起来,朱棣不悦地道:“这等奸人,该早日杀了才是。”朱棣一腔不快,倒是全部化作怒火降落在了那龚佥事的身上。
刘山极为迟钝,跟着厉声应和:“王爷说得是!”
陆长亭:“……”你这风向变得可着实够快的,大半个月前,你还跟他们是一伙儿呢。
就在陆长亭走神的一瞬间,道衍出声了:“不如让长亭去瞧一瞧?”
朱棣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有事能绊住陆长亭,朱棣是喜闻乐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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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很快过去,临离开庆寿寺的时候,道衍还送了两盆菊花给陆长亭,但陆长亭觉得这玩意儿要来,能有什么用?他又不擅长伺弄花草,何况是……你见过谁给人送菊花的吗?陆长亭觉得道衍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不管陆长亭乐意不乐意,如今道衍站的位置乃是他的老师,老师有所赐,学生不敢不收。那两盆菊花最终还是跟着回到了燕王府。
等陆长亭下了马车,还不等和朱棣一同迈入燕王府,便有人凑了上来,口中道:“见过燕王殿下、陆公子,小人乃是史掌柜手底下的小厮,特意来求见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