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朱樉如此说,他的亲随就知道朱樉这是心头不快了,他们虽然有些心疼这被秦王照顾的对象,但到底还是按照秦王所说,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唉,主子哪里伺候过人啊?这会儿别把人给呛死了啊!瞧着这人似乎还是燕王殿下身边的人呢!
亲随们还在妄自担忧着,谁知道接下来,他们却瞧着自家主子极为熟练地给陆长亭喂着药……亲随们震惊了,那可是秦王殿下啊!他会伺候人喝药?
过去在中都的时候,朱樉的确这般伺候过陆长亭,只是五年过去,他贵为亲王,当然什么伺候人的事都不用做,现在他的动作难免有生疏,但是放在不可思议的亲随的眼中,那就是令人震惊的熟练了!
这会儿,其实陆长亭并不希望朱樉这般耐心细致地喂着自己喝药,毕竟他伤的是脑袋又不是手残了,端个药碗还是很容易的,朱樉这么喂他,他老是忍不住担心朱樉会手一抖,或者灌药用力过猛,直接把整碗药都掼到了他的脸上。
当然,到最后,这些都没有发生。
朱樉对此很是满意,他又从找回到了在中都时照顾幼弟般的乐趣。说来也奇怪,回到应天府后,明明他弟弟也有那么多,但他却是对这些人毫无兴趣,并且照顾起来的时候,也觉得实在不顺手,最后就干脆都丢开了。后头到了封地,朱樉想了想,最后确认,或许人之间都是讲究缘分的罢。不过恰好他们朱家兄弟和陆长亭有缘分罢了。
朱樉将空了的药碗递给一边的道衍,看也不看道衍一眼,便伸手摸了摸陆长亭的脑袋,俨然一副好兄长的姿态。
而陆长亭悄摸摸地瞥了一眼道衍,啊,脸色那叫一个臭。
陆长亭敢发誓,他从来没有在道衍的脸上见到比这更臭的表情。
朱樉对道衍的面色毫无所觉,当然,他也根本不关注道衍,对于他来说,这个僧人就是无足轻重的,可以跟负责端茶送水的划上等号的。
朱樉问:“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他身后的亲随实在忍不住嘴角抽抽。这哪有那样快见效的药啊?
陆长亭也觉得朱樉这问题问得着实傻了些,不过他都躺下来了,自然比站着舒服,于是在朱樉灼热的目光中,陆长亭还是点了点头。
朱樉顿时便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功劳了,他微笑抚过陆长亭的头,道:“那你好生歇息,我便在你床边守着。”
陆长亭不得不出声提醒他一件事:“这里是四哥的住所。”
朱樉挑眉:“不是你的屋子吗?”
道衍在旁边插声道:“燕王和长亭同住。”成功膈应了朱樉,也成功拉取了朱樉的仇恨。
朱樉不快地转头瞥了他一眼,随后对着陆长亭道:“这么大人了,怎的还和老四睡在一处?”说罢,朱樉又觉得这个语序不对,于是重新调整了一下,道:“老四怎么还这般不知轻重?多大人了!”
于是这口锅就被结结实实地盖在了朱棣的头上。
虽然说同住的确是朱棣提议的,但陆长亭自己也并不排斥啊,此时听见朱樉如此道,陆长亭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实在无言以对。朱棣这个弟弟对于朱樉来说,其实就是垃圾桶捡的吧?
“有劳二哥为我操心。”朱樉那话才说完没多久,朱棣就外面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程二和三子。
可见在背后是不能说人坏话的啊。陆长亭暗自感叹。
朱樉站起身来,倒是半点没有说人坏话被抓包个正着的羞愧,毕竟他的身份始终是朱棣的兄长嘛。“老四回来了啊。”朱樉很是淡定地道,兄长的架子倒是端得十足。
“二哥怎么来了此地?招呼也不打一声,倒是让我招待不周了。”朱棣也同样淡定地道,但陆长亭就是觉得这二人话中都各有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