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不知个中原因,但是朱棣既然说不去,那就是不用去了。
陆长亭往嘴里又塞了两块点心,然后跨出营帐,顺手将剩下的点心分给了周围的士兵,士兵们纷纷笑了笑:“嘿,多谢长亭啊!”
这些人有时候唤陆长亭为陆公子,但亲近起来,也就跟着喊长亭了。陆长亭对此并不排斥,他很喜欢这种大家彼此都不拘束,简简单单,干脆利落的滋味儿。
朱棣也就纵容地看着。
朱棣也并非喜好随时将地位挂在嘴边的人,因而对此也是乐于见到的,至少说明长亭是真的融入了他的地盘。
当然,这个乐见其成是以往,这时候,朱棣可半点也不乐见其成。
他吩咐下去为陆长亭一人准备的糕点,现在就被这家伙这么轻易给分出了,朱棣心中陡然有种,满腔对别人的好,最后被拆得七零八落送出去的感觉,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高兴不起来。
朱棣伸手揽住了陆长亭的背,带着他往外走。
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和陆长亭多说上两句话,便只有看着陆长亭出去了。
陆长亭对朱棣压着的不快毫无所觉。
两人上了马车,回了王府。
……
————
那当铺掌柜一路进了酒馆后,匆匆上了二楼,叫了酒菜,就独自吃了起来。这一坐就是一整日,那酒馆的老板都没有来驱走他,显然已经习惯了这当铺掌柜的做派。
而当铺掌柜在那里坐了没多久,便听见楼下传来了议论声,这里头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有语言粗鄙、大肆谈论娼.寮女子的;也有说起外地卖了什么新鲜玩意儿的;有说谁家打了一架,谁家姑娘私奔了的;还有说……那林家的。
因为林家出事的时间维持太久了,那掌柜都是听过林家之事的,这时候乍一听人提起,还不由得留了个心,就是这一留心,掌柜便听人说……
“嘿,那燕王府的陆公子可着实厉害啊!我听说好多人都去寻他看风水呢!”
陆公子?掌柜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那个来他铺子里的陆公子吗?
“是啊,谁让他破解了林家的灾祸呢?我若是有钱,那我都得去请他!”
“嘁,有钱有什么用?人家那是燕王府的人!寻常谁人请得去?你想请,也得看人家燕王殿下肯不肯放人呢!”
“唉,我也就这么一说嘛……你们谁知道那林家的灾祸是如何破的?说来听听呗,我这心里可好奇死了!”
……
剩下的话那掌柜都没什么心思听了,这会儿他只觉得惊疑不定。
这陆公子那般有本事,为何还要拜他为师?真的是单纯好奇那个风水阵吗?但是除此之外,掌柜也想不到什么别的原因。
这时候掌柜已然陷入了固定思维中去,在他看来,陆长亭是燕王府的人,燕王身边的人啊!他自然不可能是想要害他,才会接近他。毕竟两者地位差异太大了。所以掌柜始终都没出来陆长亭的目的。
等第二日他从酒馆离开,回到当铺之后,他便又对着那伙计破口大骂了起来。
他往日是很少出门的,因而没能及时听闻这些消息,但那伙计和他不一样,是日日往外窜的,当初不也是那伙计最先认出那陆公子的身份吗?而昨日陆公子在铺子里说要拜他为师的时候,那伙计竟然也不提醒一声,不告诉他这陆公子的风水本事高超,若是昨日他当真应下,那被戳穿以后,岂不是要惹来天大的麻烦?幸而……幸而他昨日没答应。
虽说是幸而没答应,但此时掌柜还是忍不住怒骂起了伙计。
“我养你是做什么的?啊!我给你工钱不是让你有事还敢瞒着我这个掌柜!你好大的狗胆!”掌柜骂骂咧咧,甚至将那伙计的父母都给扯出来,连带骂了一通,就差没骂他祖宗十八代了。
附近的人也早就见识过掌柜骂人的功力,这会儿是半点也不惊讶。反正别人家掌柜教训自家伙计呢,有什么好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