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下人间攀比谁的月钱高罢了……”林老爷轻叹一声。
“那这人可被定罪了?”
“还不知晓呢,只是人给带到衙门里去了。”
那这人倒是也有些冤枉了,虽说言语能伤人,但不过是下人间攀比个月钱,便令她心底的绝望扩大,从而选择了自杀,这着实赖不到那和她争执的人身上。除非是旁人恶意羞辱于她,那才需得负责任。
陆长亭脑子里又闪过了那知县的面孔,也不知道这知县会如何决断,陆长亭心底总有个不大好的预感。
“那令公子的事……”
“那毒也是土根下的。”林老爷长叹一口气,“他正是瞧下毒见效慢了些,但又不敢直接下手杀人,这才想了从风水入手害人命的阴毒法子。”
陆长亭脑子里顿时浮现了四个大字,“丧心病狂”。也唯有这四个大字,才足以形容那土根了。
林老爷此时忍不住冷笑道:“他请小公子来,都只是为了让小公子在束手无策之下,告知我宅子风水有异无法解决,还再狠狠刺激一下我,将这最后一根稻草压上来!”请了无数人都没法子,这最后再来一次打击,说不准林老爷当真会想不开,再加上宅子里对他心底负面情绪的助长,弄不好林老爷便也会自杀。毕竟在床底放米并没能害到林老爷,那土根自然便要想别的法子来入手了。
“想一想自打我那儿子病了以后,我便守在他的隔壁,而那时土根还常常劝我,让我回屋去休息,有他盯着是一样的。那时我还心中感动不已,如今想来,……这!这白眼狼!那时候他怕只是见我不回屋子,于是急了才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林老爷激动过头了,这会儿又忍不住喘了起来。
陆长亭不得不出言安抚他,“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其实陆长亭就是随手给灌了一碗鸡汤,但是没想到,这碗鸡汤让林老爷双眼放起了光,甚至是直接将这句话给当做了座右铭一般的存在。
“小公子大智慧!”林老爷激动地道:“逝者已逝,也挽回不来了,我只希望我这儿子能早日好起来,其它的便无所求了……”
“不,眼下你还是有所求的。”陆长亭指了指脚下,“咱们得换个风水局。”
林老爷脸上取而代之的是喜悦,他激动地连连点头,“是是!小公子说的是!”
一旁的下人见林老爷的情绪稍微平复些了,这才委婉地出声道:“老爷,茶水和糕点,都端上来了。”
林老爷这才想起来,他竟然拉着陆长亭就站在花厅门口,唧唧歪歪说了这么久。林老爷尴尬地躬腰请陆长亭往里走,陆长亭并不生气,毕竟这样的事情得到了解决,林老爷会如此激动,也乃是人之常情。陆长亭跟着走进去坐下,慢慢喝着茶,口中道:“还要等一等计宝山,他会将风水物送过来。”
林老爷点着头,“知道知道!我已经将钱付给计掌柜了。”正是因为计宝山称陆长亭一声“小师父”,于是林老爷连带着对那计宝山也客气了不少。
陆长亭和林老爷聊了会儿他那儿子的事,也就是这个时候,陆长亭方才知晓林老爷大名林冲。这个还真是令人说不出的复杂啊,林老爷这模样和豹子头林冲可着实差得有些远。林老爷见陆长亭神色怪异,还不知晓自己的名字是哪里出了错,他笑道:“小公子可是觉得我这名字与我不大相配?”
岂止是不大相配!
不过林老爷不知道林冲倒也实在正常不过,水浒传由施耐庵写于元末明初,这时候才刚是明初时候,水浒传自然没那样快便到天下闻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