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瞪大眼,“这就……没了?”
“嗯,没了。”
“那这风水如何改……”
陆长亭淡淡道:“这,还请刘老爷另请他人了。”
“小公子这是何意啊?”刘夫人焦灼地问出了声。
陆长亭向来是不翻旧账则已,一翻就要弄死人。他淡淡笑道:“我与兄长前来看风水,早先是约了时候的,没成想今日来的时候,却被令公子拒之门外,我兄长忧心我受凉,本欲带我离开,但又想着不能辜负了刘老爷二位的盛情邀请,既是答应了的,那便应当做到。别人不守时那是别人的事,我们却是要守信的。于是兄长便抬手不断敲门,好不容易等来了刘公子和刘少夫人。从我们踏入门后,刘公子便道我与兄长乃是行骗之人,不过是来骗刘家的钱财。此后进门,刘公子又是数遍愤慨地道我们是骗子,没甚本事。我也想了想,我年纪小,确实没甚本事,方才发表一番浅言,也不过是遵循之前刘老爷相邀之诺。如今诺言已完成,我也不敢在刘公子跟前拿大了。便请刘老爷另请有能之士吧。”
在陆长亭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刘老爷和刘夫人的面色多次变幻,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那叫一个好看。他们的嘴甚至数次开开合合,想要辩解,但最后又面色难看地闭上了嘴,觉得实在无处辩解的。
而那刘师爷也是满面寒霜了。
朱棣本来想笑的,盖因陆长亭这番话实在太过锐利,太过字字戳心。但是想到陆长亭将他描述得那样苦情,朱棣便也只有立即拉下脸来,装作满面冰霜,对刘家极为的不满。
刘老爷一对上朱棣的目光,差点膝盖都软了。
刘公子被陆长亭这番话气得呼哧呵哧,指着陆长亭的方向,哆嗦着差点说不出话来。这小子,这小崽子明明可没吃亏!现在来装什么苦?刘公子这时候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姓陆的小子,就是故意挖了个坑等着他往里跳。
刘公子还觉得有点儿悲愤,他没想到啊,他还真就实心眼儿地往下跳了啊!
可恨!
可恨至极!
刘老爷当先平复下了心中的怒火和羞愧,转头问刘公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可是的确怠慢陆小公子二人了?”
“我……”
“罢了,我不问你,来人!”刘老爷将下人叫了过来,问下人:“你说,公子是不是故意教你等不为陆小公子开门?故意延迟了时辰!待将人接进来后,又百般嘲讽,多有怠慢?”
那下人哆哆嗦嗦,哪里敢说啊。
刘老爷见状,便更觉有异,不由得怒道:“还不快说!”
刘师爷也在一旁冷言道:“堂兄这家中的下人是该整治一番了,竟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得。”
那下人吓得跪了下去,支支吾吾地道:“是……是如此。”
这下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刘老爷都不需要听他儿子说话了,气得哆嗦骂道:“孽子!孽子!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还不快与陆小公子道歉?”
“我……”刘公子也是一口气接不上来。
这场面反转得实在太快,刘老爷劈头盖脸骂过来的时候,刘公子都不知道从哪句开始讲起了。
只能说他确实那双眼没生好,硬是将陆长亭这一匹狼看作了一只软绵绵的羊。
陆长亭哪里是好惹的?
他方才与刘老爷说的那番话中,便有夸大之言,如他说朱棣一直敲门,听起来多可怜啊,甚至有人还会忍不住联想,是不是手都敲到红肿了。实际上这些是没有的,但陆长亭可以提供给他们联想的机会啊。
而这些细节,是刘公子无法辩解的。因为他这恶人当得太不管不顾,他光明正大地来整陆长亭,自然的,下人们都看见了,那些下人再一说,就不消刘公子再说什么了,罪已经死死钉在他的身上了。
刘公子的妻子,在一旁焦灼得不行,忙道:“爹,他、他没有这个意思……”
刘老爷冷声道:“还敢辩解?方才我们回到府中时,便听他对陆小公子多有不逊!妻子当为贤妻,你应当劝诫他才是,你却是如何做的?同他一起来怠慢陆小公子!礼教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