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不比和琳家中如今的势头。
史侯夫人听罢,皱了皱眉,心下多有些失望,但想到史湘云是个什么模样的人,她作为抚养史湘云的婶母,心底再清楚不过。
莫说和琳,能寻个卫若兰这样的也是不易。那和琳瞧是瞧上了,但到底不知晓能成不能成,如今这位卫公子便不同了……
史侯夫人心下迅速有了决定。
今日本是史湘云自己闹了错出来,她可不愿与荣国府结怨,这与荣国府的交情维系还得靠贾母呢。
史侯夫人便忙笑了笑:“劳您操心了,这确是桩好亲事,我这便回去为她备着去,待她亲事了了,我也能走了。”
“谁,谁的亲事?”宝玉略茫然地问。
贾母这会儿也明白了史侯夫人的意思,她笑着道:“你云妹妹要说亲了。”
宝玉大惊,顿时失落下来。
要走了,到头来都要走旁人家里去了,就剩他一人,还有什么趣味?
贾母瞧他失落,只当他舍不得妹妹,便叫了袭人来陪着宝玉回去,将人好好劝一劝。
袭人知晓了宝玉失落的原因,目光微闪,心中暗暗有了谋划。
待他们一走,史侯夫人也不再见史湘云,她直接回了府中,让下人寻来了冰人,去卫府商谈。
史湘云还并不知晓自己的亲事,就因为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而定下了。
她这会儿还失落着,今日宝玉都不曾往她身上瞧,反倒是婶母盯着她腰间的麒麟瞧了好久。怕是瞧她在荣国府中过得好了,这便心下不快,刻意用目光剜她呢……
袭人跟着宝玉回了院儿里,抓着这个时机,便叹了口气,与宝玉道:“只怕我在二爷身边也待不了多久了。”
宝玉近来多有忽略了袭人,突然听她这样一说,宝玉立时便慌了:“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来了?”
袭人道:“我那母兄要来接我回家去了。”
宝玉更慌乱了,史湘云与他亲近,可袭人与他更亲近,二人更有了肌肤之亲,此时突然听袭人一说,宝玉便如遭人剜心一般。
“你不许走,你若走了,我该如何?”
袭人便也一扔手里头为宝玉擦头的汗巾子,微怒道:“如今二爷不同以往了,又娶了亲,身边的丫头也更多了,又哪里差了我一个?”
“他们又如何比得上你?”
袭人听了这话,心下甜蜜,又觉得安心不少。
宝玉为了留住她,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袭人见状,便趁机要他日后好好读书云云……如此要求提了一堆。
待第二日,宝玉便将身边总黏着亲近的四儿赶走了,袭人又恢复了往日在宝玉身边的地位。
若是史湘云晓得,袭人借着她,又打了一个翻身仗,在宝玉心底的地位抬得更高了。
她再想起从前,自己为袭人说话的时候,必然会气得心肝儿都跟着疼起来。
且说这头潇湘馆。
紫鹃慌忙进了门来。
黛玉头次见她这样,不由心下微惊,笑道:“怎么了?叫燕子给啄了?”
紫鹃从前到底在贾母房里待过,与她结交的,多是贾母身边的丫头。
她也常有与他们一块儿说话的时候,只是紫鹃聪颖,从不肯透了黛玉房里的事出去。但这些个丫头却是嘴上不曾把门的,他们便与紫鹃透了些话……
“我听老太太房里的人说,前些日子史大姑娘去求老太太了,让老太太为她说亲。”
黛玉闻言也不觉得惊讶,毕竟瞧那日史湘云委屈的模样,她势必以为旁人都欺负她呢,肯定满心想着,这荣国府是待不下去了。
这头紫鹃抿了抿唇,不大痛快地道:“这史大姑娘也是个心比天高的,竟说想要嫁给和琳公子呢……”
“她想嫁和琳?”黛玉脑中立时回味过来,原来那日贾母与她提起那话,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黛玉心下有些不快。外祖母这是盼着她在中间说和吗?
可哪有这样好的道理?史湘云前头做过了什么,难道个个都忘了个干净吗?
黛玉冷嗤道:“她想嫁,倒是不曾想过别人想不想娶。”
黛玉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胸怀宽广的人,史湘云将她得罪得这样狠,至今却没有半句真心实意的道歉,从私怨上来讲,她是分外不乐意史湘云嫁进侍郎府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