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惩之应得很是乖巧。
杭清这才放心地挂断了电话。他找报案人,只是为了有效防范,而不是为了将这个知情人灭口。从他穿过来以后他就没杀过一个好人,以后当然也不会杀。为了自己活命,就漠视别人的性命,那就和以前的边姽没区别了。
挂断电话之后,杭清面无表情地在心底做起了推算。
就算找到林学雯,他也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还剩二十点的好感度,一直都没有要涨动的迹象。得另辟蹊径了……
·
将杭清送走以后,龚添两父子就一块儿进了办公室。
龚添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早已经没了男人的踪影。龚添转过身来,神色有些疲惫,他低声道:“你那个同学没有撒谎。”
龚城邶脸色骤变:“不可能……”
“他的反应不对,如果案件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他不该是这样的反应……”越往下说,龚添的表情越是难看,他的眉头紧紧锁住,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狂躁的情绪中。
龚城邶也知道,龚添的经验比他更为丰富。这一行干得久了,总会有自己的经验和直觉。
龚城邶有一瞬间的茫然,他在桌前坐下,手无意识地抠了抠桌面:“那要怎么办?”
“查,继续往下查,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龚城邶点了根烟:“他太奇怪了。有件事,我从没和别人说过。当年之所以会扫荡人贩子窝那么雷霆手段,都是因为有一个东西做依据。有了它,我们当时的行动快了不少,往往那些组织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当场抓获了。这些都是因为边姽给过我一个册子,他说那是他动用边家的力量查出来的。那上面有许多的人名、时间、地点和联系方式。活脱脱就是个交易记录的花名册!”
龚城邶抿紧了唇,也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就算是再动用势力,就算是边家在这座城市里再有本事,也不大可能弄到这样详细的东西吧……”
“对,而且这么一份薄薄的册子,绝对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做成的。最可怕的是,里面所记载的信息没有一点出错的地方。”龚添的心情大概是实在太过烦躁,他用力一咬,口中的香烟都断成了两截。龚添伸手拿下来,在烟灰缸里摁灭了以后,飞进了垃圾桶里。
龚城邶低声道:“那么这份册子……很有可能是内部人员才能拿得到。”
“还有一种人也能做成这个册子。”
“什么?”
龚添又点了一根烟:“买家。”
龚城邶再度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否认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是买家……”
“从你将林学雯的说辞转述给我之后,我就让人去查了一下当年被忽略过的疑点。当初边姽在游乐园大动干戈地寻找的那两个孩子……不是边家的子侄。边姽根本不和边家的其他人来往,那些人也从没将子孙送到边姽身边去过。当年那两个孩子,现在都还留在边姽的身边,是因为……他们很可能是边姽买来的。”
龚城邶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
因为喜爱这份职业,加上身后有着强大支撑,可以让他借用手中的权势去追求正义,所以龚城邶当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个职业。但是现在一道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其实这道难题同样也在龚添的跟前摆着。
“边姽这个人太复杂了。”龚添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目光也跟着暗淡了一些。现在仔细想一想,当年他第一面见到边姽的时候,边姽是不是就是怀着目的而来的呢?边姽当时应该是在寻找一个可以接手那个册子的人。边姽或许早就知道他来自京城龚家,所以边姽没有选择当地的局长,而是选择了他这个在当地刚扎下根的副局长。
“可我想不明白,如果他是个坏人,那他为什么要将册子给您呢?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啊。”
“所以……他是个复杂的人。”龚添此刻的神色也很复杂,他忍不住伸手摸索到了口袋里的照片。里面有两张照片,他随身携带在了身上。那是那天在边家,他将那本相册握到手里的时候,私心留下来的两张照片。龚添摩挲了两下:“你先出去吧,这件事还得往下查,至少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龚城邶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以后,龚城邶忍不住也点了根烟。
旁边的人看了一眼:“龚队不是不抽烟吗?”
龚城邶没理会他。
龚城邶想起了,自己给边姽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我别的优点没有,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我都信……
那就信吧。
那就继续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