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被史湘云说的话呛了一下沉默起来,半天才又开口向贾宝玉问道:“袭人呢?她昨晚应该回来了。我刚才进来怎么没看见她?”
贾宝玉回道:“昨晚房外等了半天我和云妹妹,受了点风寒。吃了药房里发汗呢。”
三人正说话的空当,忽然听到贾宝玉房中嚷起来。大家侧耳听了一听,薛宝钗则是拉住要出去的贾宝玉说道:“好似是有袭人的声音,另一个好像是李嬷嬷。等过去了你可别和你妈妈吵,他老糊涂了,到要让她一步为是。”
史湘云于是马上就拽着贾宝玉边走边说道:“二哥哥,怎的你的房里这么热闹?袭人又做了什么了,让李嬷嬷这样吵。昨天是因为你留的一碗酥酪,今天你有做什么偏心事了?咱们快去看热闹。”
贾宝玉也是边走边想回道:“我也不知道。”
三人赶到贾宝玉房中时,只见李嬷嬷拄着拐杖当地骂袭人:“忘了本的小娼妇,我抬举起你来,这会子我来了,你大模大样的躺炕上,见我来也不理一理。一心只想着装狐媚子哄宝玉,哄得宝玉不理我,听你们的话。看我不回了老夫人把你拉出去,配一个小子,看你还妖精似地哄宝玉不哄!”
袭人本来昨晚是下人房住的,今早她发烧以后就赶忙找宝玉撒娇,硬让贾宝玉把她给换到宝玉房间的炕上的。为了告诉晴雯、麝月等她还是得宠的。
她正炕上躺着的时候,李嬷嬷来了。她以为还是为昨天那碗酥酪的事就没起身想怠慢一下李嬷嬷,让她知道现宝玉房中是她说了算的。没想到这李嬷嬷竟然乱说一通,把她说的又愧又委屈,不禁哭起来。
贾宝玉听见这话也不好怎样,知道毕竟是一起袭人做的过了,李嬷嬷这只不过是趁机教训而已。于是少不得替袭人分辨说病了吃药等话。又说,你不信只问别的丫头们。指着晴雯、麝月等大丫头让她们开口。
晴雯、麝月等从李嬷嬷进门就没为袭人说过话,这时见贾宝玉拖出她们来只得上前劝解,保证袭人是真病了。谁知李嬷嬷竟然不听仍然想原书那样怒骂起来。
史湘云和薛宝钗见了这一片混乱没办法,也只得上前劝起来。谁知这李嬷嬷竟然又来了劲拉住两人不停的诉委屈,把以往袭人亏待她的事唠唠叨叨说个不清。
真是胡搅蛮缠时,可巧凤姐带着三春、黛玉找史湘云说宴席准备好的事,见贾宝玉房中又是一片嚷嚷声就知道说不定又是李嬷嬷找袭人的麻烦。于是众人就相继来到贾宝玉的房中。
凤姐就拉了李嬷嬷笑说道:“好嬷嬷,别生气,大节下的,云姑娘又要看宴席,老太太才欢喜了一日。你是个老人家,别人高声你还要管他们呢,难道你反而不知道规矩?这里嚷起来,叫老太太生气不成?你只说谁不好,我替你打他。老太太偏厅里云姑娘已经准备好了几桌上好的席面,快跟我去吧。”一面说,一面拉着去宴席上了。李嬷嬷随即脚不沾地的跟凤姐走了。一面还说,我也不要这老命了,越性今儿没了规矩,闹一场子,讨个没脸,强如受那娼妇蹄子的气。
三春和史湘云、林黛玉、薛宝钗见凤姐这般都拍手笑道:“亏着一阵风,把这老婆子带走了。”
贾宝玉叹道:“这又不知是那里的帐,只拣软的排揎。昨儿虽说我留给袭人一碗酥酪让她闹了起来,可也过去了。今天又不知是哪个姑娘得罪了她,又找袭人闹来了。”
一句未了,晴雯旁冷笑道:“谁又不疯了,得罪她做什么?便得罪了她,
就有本事承认。不用你宝二爷为了给她遮掩那我们作伐子,这编排我们。谁也不是傻子,她做的是哪个不知道?”
贾宝玉闻言有点噎住,知道不能乱说其他人给袭人开脱了,这时袭人却一面哭,一面拉宝玉道:“为我得罪了一个老奶奶,你这会子又为我得罪这些人,这还不得我受的,别说她们了,就算是她们做的什么事也就当我该受了。”
贾宝玉见她这般病情,又添了这些烦恼,连忙忍气吞声,安慰她仍旧屋子中的炕上睡下出汗,又见他烧的脸色火热,要一直炕边自己守着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