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的母亲,已经习惯将责任全部往他身上推的母亲,哪怕意识到自己错了,也依然觉得他活该被当成出气包的母亲。
可惜江平扬无法窥知丁柔的内心,所以显得泰然自若,可就是江平扬的平静,反衬出丁柔的失态更为狼狈且可笑。
甚至,还能隐隐听到隔壁桌的窃窃私语。
丁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竟是渐渐恢复如常。
亲眼看着丁柔神色的变化,江平扬想到薛薛和自己说的那句话:“其实我觉得丁姨嫁给我爸真的是埋没了人才,如果到演艺圈,她肯定有很好的发展。”
那时候江平扬不甚理解薛薛话中的意思,薛薛也无意解释,然而现在他却懂了。
关于丁柔的“演技”。
“平扬,我知道你怨恨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照顾你,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我已经带着安扬进门了,万贵虽然不在意,可是我的一言一行都象征着薛家夫人的身分,如果再频繁和你见面,你要其他人怎么想妈妈?”
丁柔这话倒不全是假。
虽然同样是二婚,大家却不会去好奇家财万贯的男方,而是对带着一个儿子进门的女方究竟有何意图进行揣测和想象。
丁柔虽然手腕好,脑子也灵活,但当初还是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打进那些贵妇的圈子并获得认可,在这之前,她遭遇过明目张胆的嘲讽,若有似无的排挤,还有别人在背后的冷言冷语。
到现在稳坐薛夫人位置的丁柔已经很少再忆及这段往事,不过一提到当年,落在眉目间那抹忧愁依然动人心弦。
更别说眼角那滴将坠不坠的泪珠了。
“而且当初把你交给你爸后你爸就带着你出国了,他不告诉我你在哪里,只留给我电话,我又怕太常打电话给你会影响到你在国外的课业……”
“够了。”
听到这里,江平扬已经彻底失去耐心。
他拿起早就准备好放在公文包里的纸袋放到丁柔面前。
丁柔因为江平扬这意料之外的举动而挑起眉头。
“这是什么?”
“等我离开后,妳打开来看自然就会明白。”江平扬边说边起身。“假话说多了也不可能会变真话,这些年来你对我如何你自己心知肚明。”
“至于薛薛……我不知道妳为什么这么执意要让安扬和她在一起,不过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妳,不可能。”
“薛薛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物品,她有自己的思想会自己做决定,妳没有权力干涉她的选择。”说到这里,江平扬顿了顿。“再来,就算哪天她真的说想分手了……那也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会改进,直到她愿意重新接受我为止。”
“你……”闻言,丁柔怔了怔,而后竟是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了句。“没出息!”
“我有没有出息,和您无关,横竖我从小到大,您也没有教育过我什么。”
江平扬出乎意料的心平气和,却让丁柔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感觉,只是还没待她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江平扬已经迈出了离开的步伐。
正好这时服务生准备把餐点送上。
“先生,您……”
“买单,然后把丁女士的餐点送上,至于我的……”江平扬透过落地窗,见到外头一个带着孙儿在乞讨的老人家。“就请那对爷孙吧。”
话落,再不管身后丁柔气急败坏,完全忘了形象的叫喊,江平扬踏着坚定的脚步,推开了餐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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