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姑姑,曾经发生的绝不会再重演,初儿向您保证。对了,碍着宫中礼仪,我只传了一顶轿子,委屈您走到南小门,那里我已着人备下马车。
”
碧阙用衣袖拭拭眼角:“殿下哪儿的话,娘娘坐轿,奴才岂有同坐的道理,只怕舔着脸坐了也如同针毡上受折磨。”
云意初还她真挚一笑,轻轻将萧沉雪抱进软轿内。
母妃……我们回家了。
安静的瑞王府因为萧沉雪主仆二人到来好一番忙乱,直到入夜时分才勉强收拾停当,云意初亲手喂萧沉雪吃了晚膳后,独自窝书房内望着烛火发呆。人前他与平常无异,此时才得以将沉重的伪装全部甩开喘口气。
许久后,他微微伸展手臂扫了眼面前摊开的宣纸,沾墨,落笔:“笑幽吾妻……”
扬扬洒洒六页纸,云意初将今日和羽帝倾谈重要的部分都摘录下来,尤其是澹台沁身死系叶荧惑栽赃羽帝一段为
待墨迹风干,他缓缓将纸页折起放一边,继续提笔:“辞呈。”
退便退个彻底,让每个人都觉得他云意初心灰意冷,决意彻底淡出朝堂才好!这份辞呈他会亲手交给云意衍,明晨他身兼的三处要职都会拱手让出,亦不会提携依附于他的臣子来顶替,云意衍就算趁机将自己的势力扶上位也不打紧,云意初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他只要留下一个瑞王爷的爵位封号便足够了!
次日早朝,云意初的奏折引起一片哗然,云意初泰然若素,云意衍殷殷挽留,云意初三次坚定推拒后,云意衍才惋惜应准,继而询问他空出来的职位可有良才举荐,他没有任何建议,只道请云意衍自行裁决,接着似是厌烦满殿污浊的样子,遂称病离去。两列重臣各怀心思目送他清傲的身影,没有人能看透彻。
云意初回到瑞王府,换下一身拘禁的朝服,只着一件天青色宽松长衫,准备去陪萧沉雪与碧阙到后园中看看花,晒晒太阳,刚走出几步便有下人禀告顾大人求见,他没忘记曾提拔过此人,于是下令前厅奉茶。
此时来的不外乎两种人,一种居心叵测煽动他复起,一种则是受命于人的探子,至于他的心腹,个个都是聪明且沉得住气的家伙,并且多数是云意洄时期共谋大事的部众,他没有找他们,证明现不是时候,他们若连这点都猜不到,也就没有跟随他的资格了!
事实证明,他猜得很准,来人几句寒暄后轻声道:“殿下可以放心,圣上后提拔了三位清流秀任职历练……”言下之意是,云意初让出的位置随时都可以轻易取回,清流一党本就不受待见,再者,三人均年轻,没有背景,没有庞大势力支撑,只消云意初动动小拇指就能摆平。
云意初当即冷冷斥退他,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待来人灰头土脸离去后,他满含深意地一笑,云意衍这是对他示好!而报信者大概奉羽帝密令而来,旨试探,可惜他绝不会出错受人把柄!
转眼间已进入八月,初八清早帝后大婚,云意初象征性露了个面,远远瞧了一眼那个曾要嫁给他的隆嘉公主,正红色的长摆拖曳十几米,她顶着金灿灿的沉重凤冠,一步步走得仪态万千,今日一过她便是大羽皇朝尊贵的女子,不知多少人嫉妒多少人钦羡。但他肯定,他的笑幽绝不其列,即便给她后位恐怕她都要抱怨太过束缚吧……云意初勾唇浅笑,冗长的圣旨开始宣读之际,他悄悄抽身离开,今日他会很忙,许多人是时候见一见了!
朝堂暗涌隐藏平和之后,远无水关的笑幽却准备将江湖的宁静彻底打破。
江重重的调理下,淼淼三人恢复状况很乐观,八月二十日,江重重告诉笑幽:他们的身体已可以应付旅途颠簸,只要不走得太急便无大碍。也就是说,种种部署到了推上台面的一天。
笑幽当即传书元、蓝二位暗主,以及九华宫中由神侍保护的风不留。九月初一,笑幽等离开无水关的同时,江湖各个门派,甚至只有十几人的小派都收到一张请帖,正文处第一句——十月十五雁翎城会……,有心者只看这一句就明白此贴所为何事了,再加上落款处赫然提着风不留的大名,虽然帖子语意隐晦,但谁都没忘上一次雁翎城武林大会的几段插曲,神医风不留对大侠叶荧惑,这笔旧账有看头,能为二人做个见证也是莫大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