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初挑眉:“相较下星夜是比大羽稍弱,但差不到哪儿去。成王太急了,和羽国还处彼此试探的阶段就准备对付星夜,不要说星夜权相,单一个赵鹤都够他受的。”
笑幽皱眉思:“就怕你父皇和云意衍给了他什么许诺,比如两国共伐星夜之类。”
云意初高深一笑道:“他们定什么协议至少现不关我事儿,云意衍很清楚成王并非善类,让他头疼去吧!”
两人相视而笑,携手城中踏月散步,又聊了些杂事之后各自安寝。
次日清晨。一队人马持金牌大喊:“圣旨到。开城门!”云意初和笑幽正用早膳。喊话地人内力深厚。他们坐城守官邸都听得一清二楚。笑幽有些紧张。云意初重重握了一下她地手道:“别担心。我出去接旨。你再吃点。这些天你吃地比我还少。”
笑幽目光追逐着他地袍摆消失门外。圣旨不会城门处宣读。大概云意初要将特使迎进城守官邸正堂听宣。她眸光微闪。放下碗筷起身。片刻后来到正堂。环视四周。竟然没有一处适合藏匿地位置。她抬头看了看天顶。勾唇一笑。跃上横梁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云意初和孟西泽领着一名着银绸紫竹衣地中年男子跨进房内。云意初对他很客气。显见不是一般人物。中年男子挥手一挡。后面地随从立刻止步。呼啦啦将正门守了个严严实实。
云意初眼中一抹凌厉闪过。中年男子视而不见。走到主位站定。展开明黄色地绢锻:“瑞王听旨。”
云意初直直看着他撩袍正跪。接着缓缓低头。笑幽右手攥拳。这就是所谓帝王地威严。清傲如他。也不得不低头。她第一次如此直接感受。现云意初跪。跪地是羽帝。他地父亲。云意衍登基后。他如何跪得下去?同样地血缘。一场争夺落幕后。胜者获得站立着傲视天下地权利。而败者若不屈膝。就要被冠上藐视君父地罪名……这对他来说太残忍。
笑幽心潮汹涌地同时。圣旨已宣读一半。她连忙定神细听。
“曲昊将军敬送隆嘉公主入羽,无水关统帅瑞王云意初,旨到即亲自护送隆嘉公主车驾归京,不容有失……”
云意初只觉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他实想仰天长笑,他的好父亲,他的好兄弟,竟然出了这样一招将他的功绩全部抹杀!曲昊是送嫁的将军,他云意初是接亲的皇族!隆嘉公主出阁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六十万大军相送,五十万兵将相迎!不知曲昊折损的十四万人要怎么算?追云骑阵亡的一半兄弟又要怎么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慢慢直起身子,冷冷凝视那抹明黄色,这样的旨意他如何能接!
中年男子似乎根本没发现云意初的异常,径自读下去,随着“钦此——”二字回荡,云意初倏然站起,中年男子稳稳望着他,将圣旨一合递到云意初胸前,并不介意云意初跪着还是站着接过去。
两人无声僵持,中年男子神色透露出“你接或不接都已成定局”的讯息。云意初深深呼吸,挑眉笑道:“隆嘉公主已
,紫竹先生让本王护送一辆空车驾不觉得好笑么?”
“瑞王殿下请慎言,隆嘉公主刚出隐烽关,怎么会上津呢?下已受皇命,协助瑞王务必将我大羽未来的国母安全护送回京。”
“先生是为保护公主,还是为‘保护’本王?”云意初胸中几乎快要炸裂,一个女子身份再尊贵也不敢劳动天欲明神殿所有神侍的头领吧!紫竹并非姓名,每一任神侍统领都叫紫竹,随侍帝王身侧,只听从一人差遣,没有封号,没有职位,却是全羽国没人敢招惹的存,包括皇子内。羽帝派他来意思明确,威慑、制约、给他套上金刚枷锁。
“殿下身为皇子,一根头发都是金贵的,紫竹保护好隆嘉公主的同时也要为殿下的安危心竭力。”
交汇的目光摩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云意初微微眯起眼睛:“这道旨意若我不接呢?”
紫竹淡笑,骤然一指点向云意初左肩,云意初没想到他会当即发难,堪堪避开时,明黄色的锦缎已被塞进他衣襟,紫竹退后两步,浅浅一礼道:“多谢殿下体恤,请殿下速准备,明日启程。”
怀中圣旨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隔着衣衫亦能灼伤胸膛,打下屈辱的印记。羽帝要淹没他的军功他不意,奔赴无水关他是存了夺兵权挣战功的念头,但每一次打退华军,这念头就消逝一分,援军未到时,无水关原守军几乎全部阵亡,他一手带出来的追云骑也死伤过半,现因着他一人,所有兵将的功劳都被一笔抹杀,活着的,死了的……全部抹杀……他怎么对得起这些为大羽豁上性命的铁血男儿?
一道圣旨取走的不单是功劳,他的父皇还要取走靠拢他身旁的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