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
宝晴骤然开口让云意衍有些莫名其妙。他淡淡问:“什么真像?”
“你和我皇兄真像,用膳地时候从来都不专心。总是想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她放下筷子直视云意衍继续道:“身份,处境,也有些相似呢……”
云意衍回视她,他差点忘了,她还当他是云意初。成王架空华君人皆知,云意初想灭掉他这个太子也不是羽国地秘密,但从她口中说出来,为什么这样惹人不舒服。他没有回话,而是反问她:“你和成王经常这样一起用膳?”
宝晴摇头:“皇兄太忙。一月能抽空来看我三四次已属难得。”
“你们兄妹感情很好?”
“恩!”这次她回答地响亮而肯定。
“那你千里迢迢跑来上津就没想过他会担心?”
宝晴将筷子搁一旁。这会儿吃饱了底气也足了很多:“你还敢提?若不是被你气昏了头我会来么!流言都能传进宫里。可见民间有多少人议论。你知道那些话有多难听吗?说我失德。说我不能生养。说我面容有残缺。可恨地是。有人说我堂堂一国公主比不过一个江湖妖女。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云意初——你为什么应允婚约又变卦反悔!?”
这下换云意衍头疼。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不过好像一直都是羽帝和他自作多情。他地六弟可从来没说过“同意”二字。
宝晴见云意衍沉默,深吸一口气追问:“莫非真是因为那个叫楚笑幽的女子?她你府中,对不对。所以你才不敢带我回王府。云意初你说话!既然你深爱她,为什么不娶她?为什么皇兄提出婚约时没有一口回绝。反而交换了画像!”
面对宝晴一句句质问,云意衍有些招架不住。即使明知她恨地并非自己,但没来由地有些心虚。他再次四两拨千斤:“就我看,你一个人跑出来还有别的原因。”他勾唇一笑,坏心眼地问:“你是不是被那座皇宫憋得快透不过气了?”
呃……宝晴愣住,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么直白,她是很想借题发挥体味一下梦想的自由,不过论其根本还是因为他好不好!再者,她突然记起当时不顾一切出宫的理由,正了容色认真道:“云意初,你可知因为你悔婚,我皇兄气不过要对羽国出兵,这绝对不是吓你或威胁你,事实上第一个不赞同的人就是我。”
云意衍的眼眸霎时化作幽深地井,宝晴只觉得魂魄都快被吸进去,井中冰冷的水似乎已打湿了她的衣衫。她他眼前摆摆手:“消息可能有点突然,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留书告诉皇兄此行来羽国寻你,既然我这儿,皇兄一定不会贸贸然起干戈的。”
一句话将云意衍震住,良久他才有些感叹地问:“那么你又知不知道,凭你这句话,你很可能就此成为羽国的人质?”
“我明白,所以才来。”
云意衍费好大努力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三个字:“为什么?”对于他来讲,宝晴的想法他真的难以理解。
宝晴两排羽毛扇扑闪数下,微微一笑:“我讨厌打仗,羽国不是弱小地番邦蛮夷,你们和我们一样强盛,两强相争不可能速战速决,三五年,六七年,甚至十几二十年,两国的国力都会因战争而消耗殆。若能和平相处,百姓自然会越来越富裕,相应的也就对皇室感恩戴德,可若因为战争,辛辛苦苦种的粮食、赚地钱全都被剥夺去,输送到前线,短时间他们可以忍受,但日子久了呢?他们会怨冲冠一怒的皇兄,会恨我这个祸国殃民地公主。你试过被人恨的滋味吧,我试过,单是一人已经让我心里堵得要命!何况是两国千千万万人地怨恨。和平相处不好么?每个人都快乐地活着不好么?就因为你和我,会死多少人你计算过么?我们的命是比他们金贵,但没有他们我们还拿什么金贵?平息皇兄地怒气,化解这场干戈,其实很简单,你娶,我嫁,天下太平,这太平不知能延续多久,但起码能有十年宁静。就像我母妃当初为了族人嫁进皇室一样,我没有母妃那样高贵地心。但学着去做,也许能将她的那份高贵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