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过不是当日,当日我求她两件事,第一件,求她带我去看看母妃。她拒绝了,而拒绝地理由是,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自己的姐姐。第二件,求她带我出宫去看看大哥。她一言不发,神不知鬼不觉地带我出了九华宫,那是我第一次走出宫门,也是第一次体会飞翔地感觉,甚至让我暂时淡忘了那段时间的凄惨。”
小小的手紧紧环抱着萧浮冰,他深深吸气,萧浮冰身上的香味是冷的,而母亲怀里的味道是暖的,跃进太子府的一瞬,他问萧浮冰:可以不可以教他习武。
萧浮冰眼神复杂地看了他许久,终微微点了点头。
太子府,云意洄周身放着十几个暖炉,仿佛这样还会冷,两床厚重的锦被严严实实地压他身上。旁边坐着四五个年纪不一的陌生男子,当萧浮冰抱着云意初如鬼魅般出现时,那些人地反应极其激烈,大声质问着他们是谁,想做什么。以及听到了多少他们的对话。
而云意洄看清来人后,虚弱地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伸向云意初。
后来房间里只剩下兄弟两人,包括萧浮冰内,所有人都云意洄的一笑中退出内室。云意初颤抖着握住那只冰凉的手,一声声念着:“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云意洄强撑起身体将他抱坐床上道:“你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他怎么会没错。蹄筋……是他夹进大哥的碗里,催促大哥吃下去,母妃一句:“蹄筋是初儿喜欢吃地东西”,他就已经明白,那毒是别人下给他的。中毒的却是大哥……从离开母妃身边,别人再怎样对他,他都没有哭过,而偎着云意洄虚弱的身体,他才真正像一个孩子,眼泪鼻涕全蹭了云意洄的寝衣上……
云意洄静静看着他发泄,等他哭不动了,只剩下抽噎的时候。扶着他的肩,慢慢拉开两人地距离:“男儿有泪不轻弹。六弟,现你和我一样,没有了哭的权利。”
云意初听不懂,如小动物一般明亮的眼睛疑惑地望着云意洄。
云意洄长叹一声道:“看着你,就像看着十年前的我……但比我幸运的是,你有一个好母亲,而我地母亲,从来都不敢为我多说上一句话,为我得罪任何一个妃嫔。惟贵妃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六弟。你必须快逼自己长大,否则……”
“大哥!我会的。我要保护母妃,保护你!”
云意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他给予这个小弟弟的,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温存,而他却说要保护他。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神奇吗?可如果是因为血缘,为什么只有云意初,那些其他的兄弟身体中也流动着相同的血液,而他们中,年龄大些地处心积虑想除去他,年龄小的,见到他也如见到敌人,个个都像准备战斗的小狮子,全身的皮毛都立了起来,只为两个字:太子!如果说,宫里还有谁不仇视他,恐怕只有云意初的母妃,惟贵妃……那个来自江湖的女子对他很冷淡,却是唯一没有将他视作眼中钉的人。
他是孤独的,但今日起他不再孤独,他有了唯一的六弟,云意初。即便他还小,但……他会等他长大,陪着他共同将这羽国江山打造成一片天国乐土。心内温暖,而他对他严肃道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六弟,皇宫里没有兄弟,也没有父亲,有地只是高高上地帝王和一群为权利迷失的野兽。但,你是我地弟弟,从今日起……唯一的弟弟,你来看我,我很欣慰,也很高
云意初不能全懂,他只能用孩子地心情去理解,大哥是对的,除了大哥,他没有兄弟!像云意衍那样欺负他的人怎么配做他的兄弟。他有大哥就够了。他冲云意洄重重点头:“我只要大哥!”
他记得云意洄苍白的脸上,一双疲惫的眼睛听到这句话后闪闪发光。相视片刻后,云意洄问他:“知道这次的事为什么我说你没错么?”
云意初摇头。
“因为那毒,不是下给你的,而是下给我们两个人的。”
“可是……蹄筋是我爱吃的东西。”
云意洄摇头:“我中毒,策划者会诬陷你母妃,说她想谋害太子,将你扶上位。若你中毒,那毒药的分量绝不是你小小的身体可以承受的,必死无疑,以父皇对你和惟贵妃的宠爱,必定大怒,而被牵连的,第一个就是我……所以,我们俩谁死,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因此你不需要再内疚。”
云意初努力理解着对于他来说太复杂的计谋,很久以后,他才真正明白云意洄的话,他和大哥,都是皇子,他们的母妃一个是无人问津、备受冷落的女子,一个是羽帝深爱,曾捧上天的女子,大哥其他人眼中是低贱的,因为低贱却拥有继承大统的权利,这便成了罪。他呢,他没有触碰到权力,可羽帝近乎于溺爱的宠,就成了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