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初不知道短短地时间内。她地心思绕了多少个圈。他只是感觉到她有话想说。于是轻笑道:“再不说。小心内伤加重。”
笑幽只觉得舌间干燥。她抽出一只手。拿起旁边地茶杯。将整杯水一口气灌下去。
她知不知道她现地样子好可爱。他一直觉得作为十几岁地少女。她太过成熟。太过理智。也太过拘束自己地感情。此时。她才像这个年龄该有地样子。
笑幽深吸几口气道:“我亲手杀了叶离。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可怕……冷血……”
原来她想问的是这个。他略沉默片刻道:“骨剑斩落的一瞬,我的确有过很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看到你从未展露的另外一面才会有不同的感触。但我从未觉得你可怕、冷血、绝情。相反,我想。他都对你做了什么,才会让你不惜自己受折磨也要手刃他于剑下,若说仇人,你该恨之入骨的人应是叶荧惑,现或许加上一个陈默,当时你地眼中却只剩下叶离,告诉我……为什么。”
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扫到她领口处的吻痕,笑幽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叶离对她做过什么……她可不可以不答……密牢中地每一日都是一场噩梦,虚幻中她忘不掉,现实里能否不要让她去想去回忆……
云意初的手指触到她颈间的那点吻痕,他强迫她抬头看着他:“我想知道,告诉我。”
笑幽感觉着他的触碰,莫非他以为……她迅速摇头:“没有,还没到你想象得那么糟。他是曾试图强暴我,我根本没有力气反抗,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救自己,所以亲手划破了脸……”叙述着,记忆也不禁回到了那一天,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如你所见,他差一点就得逞了,但到现我都不知道是谁后关头救了我。”
她拉开他的手,自己的手指却盖住那些吻痕,她抑制不住情绪的激动:“叶离我身上留下这些屈辱的印记,它们会淡去,而我依旧是完璧之身。但完璧就算干净吗?不是只有破去那层薄膜才会变得肮脏,这具身体他看过,触摸过,也……过,我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密牢里,我不敢想起他地脸,却时时刻刻都摆脱不了他地阴影,相比之下,叶荧惑的种种酷刑又算得了什么?他们所谓地刑堂,的确有无数种办法找出人身体脆弱忍受不了疼痛地部位来折磨,我宁可天天忍受,也不想再见到叶离这个人……”
她猛然顿住,眼神与声音霎时凝固成冰:“他留给我的痛苦,还不足以让我杀了他……我无法原谅,他夺走了我后的亲人!你知道吗,师父为救我,将毕生功力全部给了我,叶离下手时,他只是一个没有反抗能力,却用强大的爱保护了我的普通老人!似乎流不的血,染遍我全身……”
“不要说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他的手盖住她的眼睫,她的泪灼伤了他的掌心。
笑幽反握住他的手,将眼泪胡乱蹭他的手背上。
“不需要道歉,我不爱叶离,但走到这样的结局,我并非全无过错,若我能一早对他坦承,也许他不会被逼到人格扭曲。想起来,有些人,有些事,似乎都逃不过宿命,而宿命诡异离奇。十一年前灵州渡口,我见到了你,也见到了他。那时,你要杀我,还对澹台沁下毒,他呢,没有情绪暴走的情况下对我们出手,且留下一瓶抑制毒素的丹药。两个俊美少年,一个是敌人,一个是朋友,谁能料想到,十一年后敌人成为爱人,朋友却摇身一变成了不得不杀的仇人。”
她长长叹息,似乎想将恩怨情仇全部随这一叹丢去天外:“如果我没有那么任性,掀起一波又一波,或许还能和他保持着重逢时淡如水的交情。他临死前的面容,我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忘记,人死了,曾经的快乐和痛苦,都依旧存留活着的人心间,什么是仇?什么又算报了仇?……我只知道,若换成是你,终其一生我都会地狱般的煎熬中度过。所以,我不要再瞒你任何事,因为你和他不同……我……失不起,舍不起……”
云意初瞬间石化,听女子倾诉衷曲并非第一次,但这一次不同,这些话,出自她口,他等了多少个日夜,费了力,熬伤了心,终得到了回应,他只觉得身体被一种感觉充盈得满满当当,满得放不下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和事。
他轻轻地,轻轻地拥她入怀,连声音都极轻,近乎于耳语,仿佛是怕稍用力一点,稍大声一些就会惊飞了这一刻的她,“是什么时候,你亦动了心?”
“很早……”
“有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