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合起眼帘,父亲以为他会发狂,会再去祸害楚笑幽或者祸害自己么?不会了,他太累太累,累到连抬一下眼皮都做不到,他只是真真正正的需要休息,也许醒来就会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面对这个扭曲的世界,如果不能将一切都矫正,那么只能配合着一起扭曲,这需要强大的心力……所以谁都不要吵他……不要吵他……
他的睡颜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叶荧惑听着他绵长的呼吸,确定叶离是真的睡着了,才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今日后,叶离同他一样,变成了只能躲藏暗处的“半个人”,另外一半的归处只有和他们同样的人才知晓,但“半个人”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人上人!
世间苍生全都匍匐脚下的----人上人!
正文 第四十章 两难抉
轩辕晨空小心翼翼地潜入戈兀山庄,一路躲藏着绕过楼阁花圃,山庄内两位正主儿都不,即使秩序井然,但多数人都很不安,守备相应地看似严密实则松散,轩辕晨空到达叶荧惑的院落途中几乎没遇到任何阻碍。
整个院落空无一人,连一个洒扫的奴仆都看不到,不寻常的安静中,轩辕晨空却没有丝毫犹豫,闪身进入叶荧惑的书房,他之所以不怕会有圈套,因为他自己的书斋和这里一样,每日早晚各命人打扫一次,其余时间不允许任何人擅自踏入。
他仔细打量着书房内每一件陈设,紫檀木书桌上摊着一副未完成的画卷,画中的兰草乍一看柔美,第二眼却能感觉到一份杀气,他暗忖:为何是兰草?这兰草叶荧惑画得极用心,如同一个笑面嫣然的优雅女子,却为何带着杀气?
思而不解,他将目光投向两排装得满满当当的高大书架,略浏览一遍,架上多是经史典籍,各国名家,各代正史均有。再看后一列,轩辕晨空眼中放出锐利的光芒,《六韬三略》、《墨子备论》、《奉蜇遗书》……每一本都是难寻的兵法残卷,其全其精已不能用嗜好来掩盖,叶荧惑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想要做什么?
大概一盏茶时间过去,除了这些史书、兵法,轩辕晨空没有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有发现其实也是收获,以叶荧惑人脉之广,整间书房却连一封书信都找不到,唯有一个解释,那些书信中有见不得人的内容。所以阅后即被销毁或者藏匿。
接着轩辕晨空转到了叶荧惑的卧房,与书房不同,这卧房抛却古雅简朴,奢华堪比三国王公的寝室,连一个小小的摆设都是价值连城之物。戈兀山庄哪里来得这样大的财力?轩辕晨空一寸寸,枕下、床铺、书画后地墙壁,连每一只花瓶的中空都没有放过,而关于一月杀的线却半丝未得,正苦闷失望之际,房内掠过极轻的机关扳动声。轩辕晨空大惊,迅速闪到半幅白玉屏风后,暗暗庆幸自己虽然心急但还算小心。从踏进山庄就一直保持着气息隐匿的状态。若来人进房前一刻才运功抑制呼吸,这会儿铁定已被人发觉。
蒙一卧室中站定,叶荧惑地寝室他深夜经常来,对每一件陈设都相当熟悉,虽然现物品摆放的位置都没有挪动,但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静立半晌,他稍稍放松了警惕。这里空无一人。也许只是自己疑心病又犯了。
他大步走到花架前,这个暗格叶荧惑未曾当他面开启过。但一月杀和戈兀山庄的机关大致相同,稍作研究他发现暗格周围的机关竟然设了三重。其实就算将账簿留山庄里,洗剑阁的人也不会轻易找到,所以叶荧惑才没有要他第一时间来取,但这两天思虑再三终究不放心吧,他的主上还是那般谨慎。将厚厚一本账簿揣进怀中,他再次环顾一周,从来处悄无声息地离开,仿佛房间里从未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轩辕晨空待确信蒙一是离开了,才从屏风后走出,束起地发髻间已是一片湿冷,回想起方才从屏风小小的镂空处冒险窥视下一闪而过的青铜面具,惊惧与欢喜同时充斥着内心,惊地是对方周身冷寒地肃杀之气,以及来人的身份,笑幽的危险,喜的是上天舍不得收走笑幽的性命,所以安排他这个时间抛却了冷静来到这里,藏匿房中,看到了营救的希望。
他合起眼帘,默道:沁儿,多年前用人命换回的几条少得可怜地情报并非全无用处……一月杀地主人出现叶荧惑的卧室,且是从密道进入,单凭这个信息他已能确定,一月杀和戈兀山庄并非两个合作地独立体,而是一明一暗的同体兄弟!
他走到蒙一离开地方向,墙壁上四下暗门的位置,还记得机关开启后,铜面人又走了几步才进入暗门中,也就是说机关并不墙壁周围,他将方才印刻脑海中的声音一个个分辨,随即估量了一下离墙壁七步左右的所有陈设。烛台----没有反应。
古瓶----也不是。
他将目光投向后地床榻……拉绳伸缩。一条阴暗地密道呈现眼前。他思片刻。轻轻跨进暗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