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隋差点没跳起来:“你说你会给我个交代!就是这样交代地?!”
“顾大少爷不会是让我直接端了他们的老巢才算交代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是王爷身份贵不可言,弄不好以后还是九五至尊,贵不可言,可这样就能把人命当蝼蚁一样践踏?!为还我的情理所当然地取走多人的命!你那些手下为你肝脑涂地,别以为我不知道围着那把人人都想坐的椅子私底下要干多少脏事,你为了形象要把自己摘得亮亮堂堂,他们不嫌脏帮你做了,到头来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云意初恍然大悟,顾轻隋唱得到底是哪一出了,想分辨。对方却完全不给他解释的空隙,继续骂道:“去砸饮月斋地十几个人,若留你身边还有活路,你却用完了眼不见为净地把他们甩到天边任人追杀!这是人做得事吗?”
云意初眸色暗沉,静静看着顾轻隋张张合合的唇,过了许久。等顾轻隋发泄完了才淡淡道:“我没你那么爱惜下属,一个个像宝贝似的捧着护着,但我也不是随意拿他们去牺牲的人。”
这下换到顾轻隋怔了一怔,相交多年,云意初算不得好人他明白,但他明白云意初也不是个败类……
“轻隋,灭了饮月斋一是为你报仇,二是为保护我心中极为重要的人,至于三。呵呵,可以告诉你,我没有牺牲任何一个忠诚的下属。那些人不过是朝中各种势力派我身边地细作,吃我的,花我的,转过头就将我卖给了他们背后的主子,这样的人此时不用,待何时?”
奸细?背叛者?顾轻隋没了语言,干站了片刻悻然掉头就走。这次是他冲动,但要想他给这只妖精道歉,想都别想!
云意初也不甚意。他们之间本身就无需“对不起”“抱歉”“错怪”这类的词汇。他兀自轻笑,转步回房拎了坛酒跃上房顶,被众人呼喝着去请大夫的小二眼见这尊瘟神进了房不过片刻又钻了出来,大刺刺地往房顶一坐,从院中走到院门硬是被吓得连跌了几跤。
云意初豪饮一通,暗想明日这客栈里大概会比较清静了吧!
他将酒坛放一旁,情不自禁地望着碧海城的方向,眉宇间化不开的担忧让他如妖如仙地脸庞多了几分人气。
旁边黑影一晃,云意初连看都没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绛獒捞起他身边的酒坛。一气喝了个底朝天,丢开空坛的同时用袖子一抹嘴道:“你地酒是越来越香了!”
“终于舍得出来了?”
绛獒不答反问他:“你究竟什么时候回上津?!”
云意初扫了一眼绛獒的痞笑,他打绛獒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因为绛獒或许是探出一月杀老巢便利的一条线。绛獒的任务是保护他完好无损的回到上津,也就是说,他得踏进上津之前找到这油盐不进之人心内的突破口。盘羲城初见他就知道绛獒也是个酒徒,为了勾引暗中躲藏的绛獒现身,他搬空了顾宅所有陈年佳酿,没事儿就坐月下独酌。还有意用内力让酒香蒸腾。开始绛獒对他不理不睬,强自无视阵阵扑鼻的酒香。后来偶尔会突然冒出来,一把抢过他怀中地酒坛,恶狠狠地一气喝完,再将空坛子扔回给他,但从他灭了饮月斋后,无论怎么勾引,绛獒就和消失了一样,今天顾轻隋的一通乱骂却让他想透了其中关键。
“你明明心中存着正义,为什么还要继续为一月杀卖命,我不知道你杀过多少人,但你杀的人真的都是该死之人么?”
云意初的话让过了酒瘾正准备离开的绛獒顿住了脚步,他脸上浮现一瞬的复杂,随即转头笑道:“我连心都没有,又哪来的正义?不要凭自己眼见之事来判断一个人,如果我和你想象中一样,饮月斋你能轻易得手么?正义的人会眼睁睁看着同伴死面前,却连一点同情都懒得施舍么?”
“那么黔鹭呢?没有心地人会冒着生命危险达成一个死去的人后的意愿么?绛獒,你骗人还是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