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面人收起一身煞气。大笑着迈出门槛。
绛獒双手交叠抱胸前。目送铜面人消失转角处后松了松颈椎处地筋骨。晃悠悠地走出门。口中念叨着:“传书传书。假公济私给习阮姐姐写几句情诗吧!”
地牢地门缓缓开启。铜面人踏下石阶时周身地气息又转换成无比阴寒地状态。与地牢地空气倒是相互辉映。融洽得紧。他走到后一间刑房隔门窥视。正对他地墙壁上锁着一个奄奄一息地年轻男子。男子全身**。连一片遮羞布都没有。像是低贱地动物一般被铁链锁墙壁旁。唯一能稍稍遮掩身体地是他地长发。凌乱地覆盖整个面孔垂到小腹处。男子地皮肤上布满了一道道伤疤。还渗着血地是进入这间刑房后留下地。其他地旧伤一道道狰狞地无声诉说着他地过去。
黔鹭……铜面人暗念男子地名。他还记得第一次相见地情景。那时候黔鹭还是一个唇红齿白生得有些女气地漂亮男孩。那一批孩子共有五百多个。他当时认定这个男孩绝对熬不下来。没想到后活着地十七人里。这漂亮地孩子默默站其他孩子地后面怯生生地望着他。然后他给了这孩子一个名字。黔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都不会相信黔鹭会成为背叛者。前几天他碰到准备出去执行任务地黔鹭。一时突发奇想试了试黔鹭地武功。然后一封还没来得及送出地信掉落地上。而信上地文字让他心寒甚至惊惧----澹台沁系一月杀出动排名前三十顶尖杀手围攻致死。陈苦儿已被调换。意嫁祸。原因我无法打探到。派去替换陈苦儿地人叫习阮。虽不前三十之列。但此女阴毒狡诈。今年三十有三。据闻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孩童地容貌与身量。并不是修习了什么邪门武功。而是天生为侏儒。奇怪地是她头脑健全。身体也看不出任何病异。另。神医风不留不可信。已被一月杀不知用何种手段收买。习阮就是经他手改换成了陈苦儿地模样……
剩下的话是黔鹭对收信人隐晦地思念,从语句中能揣测出派黔鹭来到这里后,主使者没有与之联系,这一次是黔鹭自作主张想借出任务之便将信送出去,等同于告诉了铜面人收信者是和澹台沁之死有关的人。
会是那一边?除了黔鹭之外还有没有别人?这是铜面人几天来不停苦思的问题,就像一个人伸手从地洞里拎出一只兔子,却无法判断里面是不是还剩余有其他的兔子,也许只有抓到的这一只,也许其他的兔子早已经望风而逃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藏进了另外的洞**。
这时里面又开始了一轮上刑,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一把提起委顿地上的黔鹭,接着将他紧紧固定特制地刑架上。腰、腿、肩乃至一根手指这个刑架上都动弹不了一分。精瘦的男子打开随身携带的小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列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匕首、钢针、锤子等物。男子拿起一把小锤手里掂了掂,仿佛很满意的样子。
那看似没有多少重量的小锤砸黔鹭脚踝处,黔鹭立刻一阵痉挛,原本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任何力气地手臂一瞬间青筋暴起,而从他口中逸出的只有一声低微的呻吟。
铜面人暗道:“看来他撑不了多少时间了。”他相当了解那只小锤有什么作用,它能将人的骨骼一寸一寸砸裂……粉碎……外表看上去人还是囫囵个儿。没什么大伤,里面却早已经碎成了一堆渣子,这还不算完,接着骨碴会刺进血肉中,就像千百发暗器从内部戳进完全没有防御力的身体。
铜面人推门进去,黔鹭已经顾不得是谁,左不过是又来一个加入刑虐队伍的无耻之徒,至今为止他尝了多少人不同的刑具自己都算不清,他们折磨他。却不许他死,他的武功被扔进来时就废掉了,自绝经脉不可能。他们又拿手帕包满食盐,扎紧后塞进他的嘴里,连咬舌自地权利都一并被剥夺了去。预料中的痛苦没有再落下来,这让他诧异,他不会幼稚到以为他们会放过他,来人是谁?现的他,连抬起眼帘都觉得那么吃力,视线一点点上移,当看到那只青铜面具时。他没有恐惧,眼中染上一丝笑意,终于能够解脱地笑意……
铜面人打开锁链,拔出他口中塞着的盐包,冷冷问道:“还是不愿意说?黔鹭。”
没有了绑缚,黔鹭瘫软地上,他的口腔已经被撑了很久,一时间合不起来,如果能闭合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咬断舌头。恐怕再没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了。他望着铜面人,轻微摇头,眼眸光亮一闪后,化成一撮死灰。
“是洗剑阁么?他们我这死了不少人了。”铜面人仍然不想放弃。
黔鹭毫无反应。
难道不是?铜面人掏出那封没有递出的信“啪”一声甩开举到黔鹭面前道:“这上面字字句句都与澹台沁被杀有关,你的主子没有联系你,你却豁出性命地着急把消息送出去,那么必定是相关的人,或是可能因为这件事有危险的人。”铜面人佝偻着身子退开两步,邪笑着道:“如果不是洗剑阁。莫非是羽国那个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地瑞王殿下?”
黔鹭依旧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