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在秘室里的那番交涉,已经让夏微微反复将严朗和言糯的关系推测出各种版本。
但言糯从秘室出来后,却只字不提。
夏微微只好进秘室问严朗,谁知严朗已经回了工作间,还让一工作人员出来传话,说第四期节目录制结束后再找个时间。
一直到今天,夏微微这才逮着机会和言糯单独说两句。
……
言糯抬手挡住了部分阳光,那日头半点也不客气,并不会因为阔别多日而手下留情,依然是灼热的。
相隔了几步的李一帆,插着兜慢悠悠走在前头,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向前走。
言糯的脸色有些白,眯着眼,跟着那道颀长的身影。
直到另一道身影半路插了进来,迎着她站定。
言糯止步,眉心微蹙,远远的见空地那边房客们已经开始沸腾。
言糯望向身前的夏微微,视线越过她的肩膀,和几步开外的那双眸子对了一瞬,又错开。
李一帆就像是从这眼神中看懂了什么,转身迎着日头走了几步,离那些房客一段距离,又止步,立着侧首望来,耐心的等。
夏微微没有耽误时间,开门见山:“你和严朗怎么回事,给我个答案。”
言糯垂眼,日光刺进眼里生疼:“我只能告诉你,和你们的关系不一样,具体的你要自己问他。”
越过一步,腕子被夏微微握住,夏微微下了狠劲儿:“他自然会说,但我也想听听你的说法。”
言糯避开那日头,回望夏微微,头越来越晕:“微微,你想赢到最后么?”
夏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你进来这里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证明自己,难道你一点想赢的愿望都没有么?”
不知是否两人几次交集都发生的很突然,言糯对夏微微也难得多说了几句话。
夏微微轻笑:“我想不想重要么,严朗不会允许的。”
“他允许不允许是他的事,你想不想,是你的心决定。”言糯淡淡道,话音落地时,觉得腕子上力道松了,就势走开。
日光下,那个插兜而立的少年,正眉宇舒展的望着她,待走近了,才撂下一句话。
“你脸色很差。”
“我没事。”
……
工作人员很快公布了赛制,就在房客们正沉浸在阳光微风的喜悦中。
汪檬兴奋地喊着:“这么久没少太阳,都缺钙了。”
那个巨大的深陷的水池底部,摆放着许多饮料和食物,用密封袋和小盒子封着,一个人一次只能潜水从下面捞起来一件东西,交给等在水池外面的队友,队友身穿浸着水的棉衣,拿着物资越过中间的障碍物,将物资放在空桌上,计时结束时以物资多少评判输赢。
比赛采取队友轮流制,每个人都要下到水里,也有机会过障碍,一旦有任何人身体不适提出弃权,将由另外两位队友代他完成。
赛制已经公布,所有房客都心里有数,绝不能弃权。这是个极度消耗体力的游戏,三个队友分摊的工作一旦少了一人,就等于认输。
输了,全队进入淘汰候选人名单。
哨声一吹响,第一队迅速开始比赛,宗小童大吸了一口气潜进水里,池边夏微微神色凝重的盯着清澈的水面,只等宗小童冲破水的阻力将东西拿上来。
玩这个游戏不能贪心,一次只拿出一件,机会不多,要拿就要选大的或重的。
第一队的结果很快出来,他们的桌子上湿哒哒的摆着几个包裹,还没拆开不知道里面都是什么。
夏微微拖着沉重的湿漉漉的棉衣,走回休息区,迎向正在穿棉衣的言糯。
“埋得越深的越重,越大,摆在上面的都轻。”
言糯抬了抬眼,没吱声。
哨声响起,言糯迅速下潜。
水冰凉,却很清澈,能清楚地望见堆得极高的包裹,和四周的摄影机。
她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疑,纤细的胳膊用力扒开最上头的几个,去挖下面的,一用力,果然沉甸甸的,而且又是在水下,力道再大也会被化解。
言糯揪住包裹上面的绳子,用力向上拽,挣吧着,水花在四周无声的划开,气泡围绕着梳成一个辫子的发丝,从水面上望下去,只能见浅色的棉衣和黑色的发丝在浮动。
言糯被水的拽力折腾的头晕目眩,脚下用力一蹬,终于破面而出。
空气,刺目的阳光,整个人像是到另一个世界游了一圈,闭塞的耳目一下子打开了,听到场外房客们的加油声。
她喘着气将手里的绳子递出去,直到眼前罩住一个黑影,是皱着眉目光漆黑的李一帆。
但他们没有交谈的间隙,他手上用力向上拉,将那包东西扯出水面,迅速奔向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