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之下,荥皇后一阵恍惚,终于将诸多想不通的死扣解开了,却也太迟了。
“如此说来,我父,本就不信本宫,否则,又怎么会半字不提,足足演戏到今日,更不愿亲口道出,却要借你嘴对我当头棒喝!实在令人心寒!”
“皇后,我想你应该明白,敌人是不会管你是否仁慈,只要你稍有退让,接踵而至的只会是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你父,退一步可以,但是退一步的代价太大,他,担不起,只有步步为营,才有可能迎来今日的光景。”
“所以……”荥皇后仿若醍醐灌顶般,抬起头直直望着德兮夫人:“你今日前来,除了解答我的疑问,也是替我父送我一程么……”
荥皇后的双眼里空洞洞的,或许生或者死,对她已经毫无差别,生不起,死不起,爱不起,恨不起,如此憋屈的一生,确实可悲。
德兮夫人沉默不语。
恰此时,门外传来了轻咳声,德兮夫人面无表情,低垂双眸,荥皇后却是一个激灵。前者站起身,往门外而去,经过门外之人身边时,只淡淡说了句:“若能不死,便不死罢。”
屋内,那人颔首,进了门,荥皇后见了,磕磕绊绊的站起身,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父亲,您已经决定了吗。”
这句似是喃喃自语的问话,令来人一惊,终是化作无言的低叹。
自这以后,德兮夫人再未见过荥皇后,也从未问起她的去向,安好与否,这个人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宫内传言,荥皇后为了追随先帝,投湖去了,也有人传,冷宫里常常能听到她的哭喊声,然而,猜测颇多,却无一件能拿出真凭实据。
*
就在荥皇后失踪的第三日,虎啸营得以凯旋,重兵已抵达皇城之外,只待太后懿旨一下,承奚王自会率领铁骑入京。
那时候,凤兮正当宫里张罗奚云帝驾崩后另立新帝的各项事宜,众人虽是对德兮夫人的背景、经历存有颇多不满,却也碍于承奚王尚未归京,无处可说。
萧乾宫内,改换帷幕、摆件等琐事已是应接不暇,连连忙活了两日,才算初具规模。
凤兮歪坐一角软椅内,聚精会神的端详手中花样,纸上所绘的无外乎是宫人服饰、皇后与宫妃衣着、新帝龙袍等,并未分神注意到箭步入殿的男人。
男人左右扫视一圈,待望见凤兮专注的样子时,不由得漾开一抹笑,淡化了脸上的肃穆阴冷,平静无波的眼里也融入了不明的火热,脚下忽而缓慢,无声的靠近。
凤兮隐隐觉得不对,只觉一阵风吹拂而过,紧接着黑影欺上,瞬间功夫,未等她出招反抗,已被来人牵制住下巴强抬起头,承接来人索吻。
“唔!”
她惊慌的睁大双眸,却不是因为被袭,而是这种颇有侵略性的气息如此熟悉,裹着塞外的风沙味,战场的血腥味,以及自家男人的味道。
很快的,凤兮便全神投入,双手松开纸张往上伸去,紧紧勾住男人颈侧,高仰着头,不顾一切的唇齿交缠。皆由男人的力道,凤兮腾空抱起,双脚顺其自然的缠住他的腰,不顾盔甲的硬实,犹如蛇体缠住敌人一般,下一瞬,男人撑住凤兮,回身准确无误的往内殿走去。
一路上,两人互相撕扯碍事的衣衫,同样不管力道,不理温柔,好似只待将对方吞下腹方才满意。
凤兮犹如一头小兽,唇齿间毫不放松,时而啃咬,时而吸允,有时候逮到空隙处,便狠狠咬下去,却不理会将对方咬破,只顾自己痛快。不想,那男人也不甘示弱,有效仿的意思,更有惩罚的意味,一路强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