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也正望着荥皇后,两个女人在此时萌生了默契,只见凤兮轻轻摇头,荥皇后就好像吃了定心丸般,强撑着笑颜对奚云启道:“皇上请息怒,杀了这孩子,那皇上真正血脉的下落岂不是石沉大海?届时皇族子孙流落在外,咱皇家遭逢皇子薨逝巨变,于内于外都无益处,反会再次坐实了民间早就流传有关‘皇子屡次受害’的传言,有损皇家威信啊。”
奚云启听了不怒反笑,杀气稍稍收敛:“那依照皇后的意思呢?”
第十七章
荥皇后稳稳心神,牵强着笑容答道:“依臣妾看,一动不如一静,如今局势混乱,朝内稍有风吹草动都难免再起萧墙,倒不如全当未有发生任何事一般,暂时安抚。今日的事皇上不说,臣妾不说,在场的各位都不会说,外人也只会当兰妃是因急病暴毙而亡,断不会想到皇上身上来。”
荥皇后言罢,奚云启面上已浮现笑意,却不知是胸有成竹的笑,还是笑里藏刀。只见奚云启爽快的扔掉佩刀,随意拍拍手掌,弹弹衣袖,侧首往凤兮那边瞄了一眼,含义颇深,然未等凤兮抓住端倪,他已收回目光面向荥皇后赞许道:“皇后思绪慎密,以往朕确实小瞧了。只是不知下一步,皇后预备如何?”
荥皇后颇为得意道:“不如何,人往哪来就该往哪去,德兮夫人出来已久,就在方才,宫外承奚王旗下的虎啸营早已与丞相大人率领的禁军对上了,如此剑拔弩张之时,德兮夫人及时出现很是必要。”
说到这,凤兮恍然一惊,直直望向荥皇后充满试探的眸子,适时而起的心头涌动耐不住激动,方才本已安抚的思绪再次混乱纷杂,种种猜测算计蹿升而起,致使她看似无害的面容上浮现诡异的笑容。
“真是想不到,皇上找臣妾叙旧情这短短光景,已让宫外掀起滔天巨浪,臣妾实在罪过。”凤兮笑意融融的上前几步,侧身对奚云启行了半礼,款款起身时遂坦坦荡荡的望进他疑惑的眼中,倒映出纤细窈窕的身影,仿若任何力量都可将其毁灭。
凤兮又转向荥皇后,毫不掩饰眸中的算计,说道:“那么,就请皇后娘娘引路,臣妾甘愿以己之力化干戈为玉帛,借此将功抵过。”
奚云启欲阻止道:“且慢!”但荥皇后已先一步回道:“丞相大人未得皇命便擅自领军出面,实乃形势所逼,臣妾也愿代父请罪。还请皇上安心坐镇此处,届时此事平息时,臣妾自会有个交代。”
话落,荥皇后随手一摆,在场禁军皆围成人墙,将她与凤兮隔在人墙外,又在这时听殿门外一人道:“禀娘娘,奴才救驾来迟。”
荥皇后笑笑道:“费刑,你且带人好好守住太妃殿,本宫要请太妃娘娘与德兮夫人别处小聚,皇上若是稍有差池为你是问。”
费刑高声领命,荥皇后与凤兮便在奚云启隐忍微怒的神情下步出殿外,一路往宫门而去。
路上,荥皇后告诉凤兮,太妃娘娘与小公主从安已被接到皇后殿派人保护,只要宫外两方人马可各自收兵,她亦会力保太妃母女均安。凤兮笑而反问,何以丞相突然起兵,又何以荥皇后会洞悉小皇子身份。
荥皇后答道,今儿个深夜丞相派人传来口信,说是承奚王点兵于教场,丞相隐隐感到不妥,立刻传尹太后、荥皇后此二宫之命统帅几千禁军死守皇宫,意在预防突发事件。果然,三更一到,承奚王所统领的虎啸营于城外集合,蓄势待发,城内驻军大开城门,与之里应外合,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皇城团团围住。不仅城内众大臣被死困家中,受人摆布,更无人知晓城内驻军是合适与虎啸营暗中勾结的。承奚王扬言,奚云帝先垂涎于德兮夫人之美色,后囚禁于她借此要挟承奚王束手待毙,如此君王,既逼同宗皇兄、皇弟,又迫忠臣良将臣,大失民心,不得不讨。
而至于小皇子身份,全因当初那知情的两位奶娘中其中一人说漏了嘴,被荥皇后查出小皇子曾经被调换一事。说到此,荥皇后反问凤兮那兰妃所生之女究竟在何处,凤兮这时已肯定荥皇后只以为兰妃生了女婴,被她与太妃相助调换成男婴,却不知实则兰妃所生本是男婴,先后调换两次意在扰乱视听,造成就连兰妃自己都以为所生为女婴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