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一定,凤兮一把接过费刑暗中递来的匕首,插于靴内,整个精神提的紧紧地,高声喊道:“十四娘!你今天若放过我等三人,待铁骑踏平燎城之日,我可保你一命!”
十四娘冷笑不语,余光瞥见奚云绶面露紧张,心里正犹豫,却听身边一彪形大汉大笑不已,鄙视嘲弄之意毫不掩饰:“臭娘们儿挺刁钻的啊!我等西属好汉断不会屈服谈辛之那痞子!我看不等燎城城破,你的脑袋就要搬家了!”此话一落,四周嘘声皆起。
凤兮绷着脸,眼神四下寻着破绽,却注意到楼下众人神色各异,有人面色严肃僵硬的直直望着奚云绶,有人如十四娘一般表面轻松实则杀气乱窜,当真是两帮人马,目标却是一致的。
“这倒不是我狂妄,只不过德兮夫人只有一个,除非你们将我劈成两半,要不然今日定有一方空手而回!”凤兮大胆挑衅,就是要赌一把十四娘心急手快,临阵倒戈!
果然,十四娘眼珠子一转,眼色一使,围绕在身边的几人迅速出招,在奚云绶大喝“快闪”声中,只听“咔咔”几声,以奚云绶马首是瞻的众人之中豁然倒塌几人,凤兮趁乱扶着费刑赶到楼下,待摸到角落处时,那两派人马已剑拔弩张,各个兵刃相向。
哀号声不绝于耳,地上几双大脚趟于血泊之中,隐见抽搐,失了脚的大汉还包括那大放厥词的,此时无不面目扭曲,痛的大汗淋漓,哪还有半分狂傲。
十四娘率人出其不意,虽是棋高一着,然如此目中无人立刻惹怒奚云绶等,只见奚云绶一挥前襟,飞身落下,于青丝垂落肩颈的刹那,狭长的冷眸先瞥了挑拨离间的凤兮一眼,这才轻咳几声,几步走至十四娘身前淡淡放了狠话:“八只脚,砍你一个四肢不够,再加上奚云周却正好!”低低柔柔的声透着阴寒,冻人心扉,没人敢怀疑他说的是假话。
“你敢!”十四娘僵直了后背,虽是怒火四起,却明白只要将奚云绶首级交出,等同戴罪立功,虎啸营先锋定能放过南溪王一党,再不然还有景凤兮作人质,一举两得,稳赚不赔。
主意一定,十四娘眯了双眸,“嗖”的拔出腰间钢刀,可刚抬起欲喊“上”就被身后人以手刀砍在腕间,只听她“啊”的一声,刀被夺,膝盖后窝亦被狠踹一脚,顷刻间跪在奚云绶脚前。
形势转眼而变,凤兮心下如被冰水灌过凉了半截,十四娘更是始料未及。那几个帮十四娘动手的还未明白过味儿来,皆背遭突袭,身首异处,脑袋咕噜坠地翻滚时,双目怒瞪,还不敢置信的望着几具无头之身,熟悉的粗布褂围卷皮毛,晃了几晃纷纷倒地。奚云绶手下快意非常,各个沾沾自喜,总算是报了同伴被断脚足之仇。
唯一的活口十四娘扑倒在血水中,挣扎欲起,又被奚云绶猛地一脚踩下,正中脖颈,一个大气险些提不上来,咳了口血,已软绵无力。
不消说,十四娘手下临阵倒戈,转而听命于奚云绶是早有预谋的,只是不知是事先安插的眼线,还是后期以钱财收买。十四娘万万没想到平日心狠手辣,如今阴沟里翻船,她虽动手快,可也难防腹背受敌,败在自己人手里。有道是家贼难防,这帮由她亲自挑选的武士以往关系颇深,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不拘小节,称兄道弟,她本以为是为奚云周招揽了好手,稳固了西来客栈的情报枢纽,不想却是瞎了眼,白白提奚云绶养了奸细!
可天下本无后悔药,家贼偷窃,这帮人却是要命啊!
除了十四娘,眼下心叫不好的还有凤兮。方才招惹两方人马互斗,她们三人便可趁此逃出,不料形势逆转,奚云绶老奸巨猾的反咬人一口,目标瞬间转移,她三人又成了众矢之的。
如此料想仅在眨眼间,凤兮反应极快,连忙推了微怔的小川一把,小川即刻会意,“嗖嗖”提剑砍伤欲近身的敌人,刀刀放血,凤兮近距离才注意到那剑尖几道回旋勾,锋利无比,令人一时大量出血,通体乏力,无力再斗,若拖上一时半刻,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