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宫荥大惊,就连凤兮也是抖了一抖。
谈辛之,你选择了默不作声,不维护皇权亦不拥戴篡臣贼子,你是要后起而发?还是别有它策?
不由自主的,凤兮拳头紧握,心尖难抑的紧张汩汩冒出。
“既然如此,王妃留我也无用,就此告辞。”是以至此,她多留无益,遂也不再按耐,快速袭向一近身侍卫,朝他手腕砍去,趁他麻痹时夺其刀,立时转身挥舞,劈开一条出路。
东宫荥见状也未再拦,如今她心里装满了南云王的安危,只即刻命人死守云留宫,以防奚浩帝在内宫的势力攻来。
奚浩帝、尹太后、荥云王妃三方势力各占宫中一角,敌我分明。
尹太后那厢按兵不动,以她太后名分自可平安,无人侵犯。
然而云留宫为求自保已然围了水泄不通,奚浩帝势力欲破之,亦要花不少功夫。
此时此刻,宫人无不四散逃逸,不是赶赴安全处,便是尽快表明归属,不论是投效哪边也好过形单一人,恐遭乱军践踏。
放眼望去,干戈相向,祸起萧墙,血腥杀戮,寺人纷逃亡。
却在这时,只见一身着华服的女子,手持钢刀快速往宫门奔去,过长的广袖与本逶迤身后的裙摆也被撩起系好,却仍沾了血腥如怒放的红花肆意张狂,她只顾着杀出血路奔赴宫外探个究竟,哪管发髻凌乱,玉簪钗环垂落,面色早已紧绷,徒增一丝肃穆妖冶。
不论宫中如何壁垒分明,任何一方都非她暂时栖身之所。
不论遭逢战火硝烟,亦或身处太平盛世,一切皆与她景凤兮无关。
旁人是去,是留,是归降,是叛逃,是造反,还是趁火打劫,却均左右不了此刻她心中的决断!
是非对错留待后人说,彷徨踯躅都该滚开,她要做德兮夫人,要做承奚王妃,要做自己,做一回真真正正听从心愿的活人,听从血液沸腾的叫嚣呼喊,奔赴宫外去寻那个下落不明的男人!
她要揪住他的衣领好好问问,究竟在他眼中,什么是轻,什么是重!
奚浩帝这边势力眼见凤兮疾奔,便立刻高呼:“皇上有命!请承奚王妃御前回话!”
说罢,几名侍卫团团围上,凤兮收势不及,欲后退正踩到一具尸体,脚下踉跄险些摔倒,连忙稳住,手中不敢懈怠,“嗖嗖”挥刀一连砍退几人。
“大胆!谁敢阻我!”
她阴沉着脸一把抹了颈侧沾染的敌人血渍,脸上平静的仿若无事发生,狠冽的眼神充斥着杀气,随着步履轻移,将刚围上来的众人又逼退几步,无不随着她的动作迟疑犹豫,谁也不敢贸然妄动。
不过半天,诺大的皇宫竟变成充满杀戮的修罗地狱,来时所见宫人衣裾飘飘,景色春意盎然,众人恭顺守礼,不紧不慢,此时皆荡然无存,徒留那来时还似有若无的丝丝血腥味,如今却分外真实,充斥味蕾,呛的腻人,闷的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