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年奚云启南下一事,他特留下此玉做个念想,再反观其重逢后诸多言行举止,早已判若两人,对于此玉只字未提,料想他该是丝毫不知其真实用途。
世事难料,昔日以为奚云启纵使忘情弃爱,亦不过远在他地,总好过相见无语、怨怼横生,然而他突然回京,后与奚云浩明争暗斗,甚至不惜利用往昔之情,陷她于不贞不洁,心之变化令人寒心。
忆起此事,凤兮不由嘲讽一笑,拾起翠玉自言自语:“只可惜一物降一物,奚献帝为人自私,纵使令你兄弟二人自相残杀,亦不愿见到江山流入外姓人之手,当真是宁错杀无放过。”
奚献帝此番离间,以奚姓子孙继位,即便皇室颓靡不振,也皆归一家天下,不容外人插足半厘。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二人均有野心,如若不是一死一活,天下岂能太平?奚献帝以玉挑起纷争,除浩扶启,是以断后患,重振奚家声威。
只可惜此玉既在我手,又岂会让你如意!
轻叹一声,凤兮放下翠玉,一抬首恰见内室门边侧靠的男人。高而健硕的身躯挡了半边烛火,锦衣玉带稍掩了些霸气,闻不见血腥味,只留淡淡余香。
凤兮不由笑道:“夜晚未至,你仗着重病在身整日沉溺于闺房之乐,说了出去‘承奚王’往日英明岂不尽毁?也不怕人家笑话!”
谈辛之似是不在意道:“难得偷了浮生。”
随手拂了衣衫,上前拉她揽入怀中,似有若无的笑搅得人心慌,但见往日杀气隐去,柔情未及,却融合了几分不怀好意与嚣张之气。
凤兮脸上微热,心下有些不知所措,羞恼那熠熠的打量肆意游走于她面颊、身上。她一直知道那双眸子可看透一切,看透人的心,看透人的诡念,看透人的妄想,纵使她虚张声势,伪装自我亦难免心虚,凌厉的目,足见锋芒,可一旦融入情 欲更令人无所适从。
诚如此时,只觉他图谋不轨的手自腰间逐渐上移,眼神中的暗示令人羞愧,她细微的挣扎亦显欲迎还拒,如屈于利爪下的小兽。
紧捉那威胁着揪扯腰带的手,一声叹息后,她轻声道:“明日入宫,我会去趟云留宫送药。”
谈辛之挑眉望来,面上虽是一派平和,眸中却隐现暗涌不断,戾气横生:“未免遭人话柄,有些人还是不见的好。”
扑哧一声笑了,凤兮难以置信的望着谈辛之隐有醋意的脸,在他警告的眼神下只得收敛嘲弄,正色道:“我只说要去送药,有说见谁么?再说……我不想亏欠任何人,我不想纠缠于往事,既然要一心一意对你,有些事自然该做个了断的。”
见谈辛之别开了脸,凤兮双手齐揽,埋于他怀中喃喃道:“这几日我心绪不宁,昨夜还梦见了父亲,梦见他一身的血,有旁人的也有他自己的,待唤他,他却只冲着我笑,仿佛在告诉我那就是我的将来,我注定也要沾染一身血腥……”
腰上健臂一紧,谈辛之叹道:“你只需站在我身边,旁人的事都不要去理会,终有一日,天下间会有你我的一席之地。”她明白这话的意思,可是有些事也该轮到她去做了,不管是为了父亲的隐忧、期盼,还是为了他。
“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我总要随你的,不管去哪儿,我总要随你的……”她轻吻他的颈子,以温唇缓缓触碰炙热的身躯,瞬间被他以吻淹没,腰间丝绦终“嘶啦”一声被扯断,在她惊呼声中被拦腰抱上了床榻,掠夺的缠绵立时包围她每寸肌肤,她以仅余的力气迎合而上,任由焰火灼烧,片刻不息,直至身与心均被填满,任由满足的叹息呜咽于他的需求中,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