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他们目光相交不回不避,承奚王如墨深眸难得蓄了温意,景氏如水之目遂再容不下其它剪影。
一时间,胸中钝痛,太子、南云王均口中酸涩,欲说些什么却再找不到恰当言辞。
“哦?这也难怪……”尹皇后状似大悟,玉手轻抚额角似是回忆些事,眼角却瞥向奚献帝,见他神情淡漠遂起了妄意,口出惊语:“也难怪承奚王如此热血男儿胸怀一片相思,原来可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话落,众人眼神均望向尹皇后,奚献帝亦挑眉看来,遂又听到:“古来今往女子贞洁最为重要,亦是妇道恪守之准则,试问若是失了贞洁亦或受辱、受侮者,又以何颜面回报承奚王情真意切?”
需知道,朝中士族达官均乐于争权夺势,对于边关战事倒无人问问,也就造就了今日的承奚王军权在握,只手遮天的局面,但凡有何内乱外祸均要依傍其一二,反而致使文臣如何手段翻云亦不过在朝内,于外则寸步难行。
诚然,请婚这出戏本是承奚王与景氏早有默契,借着大捷荣归的机会,特请圣上赐婚,名正言顺……
前日子夜,那护送景氏出宫的车夫一路寻到夏允告知情况,夏允遂连夜出京禀报承奚王。由此承奚王仅带十三铁骑乔装入城,连夜奔赴相府。
当时,景氏正连夜思索出逃对策,那门外便通传南云王前来,她不由心里一紧,顿觉出了虎口又入狼窟,更鄙视丞相既为南云王岳父,却暗中帮其与她私会,当真令人啼笑皆非。
奚云启入门便一幅心急火燎的样子,上前一步欲搂凤兮却被躲开,不由哀声道:“凤兮,你总算出宫我也安心了。既然那皇宫并不适合你,你且在此安心住下,日后待我寻得机会一定……”哪知,最后“娶你过门”四字还未脱口便被她打断:“南云王美意心领,夜深人静,你我本不适合独子相处,未免惹人闲话您还是尽早回宫吧。”
话虽说得恭敬,凤兮却不禁在心中冷笑。尚记得她往明喜宫之前,奚云启还有意暗示令她借机感染尹皇后,令其转了支持。如今一看她出宫,却又以情谋私,试想该是为那不知在何处的虎符。
如此,凤兮心里便有了计量。既然众人都不敢肯定虎符何在,这便是她最有力的筹码,可身在相府受人钳制,她也怕早晚会被拆穿任人鱼肉。
正当此时踯躅,门外却响起呼声:“有刺客!抓刺客!”
屋内二人均一愣,奚云启游移不定,本不想放过此软化凤兮立场的机会,可若真因刺客而暴露身份,“南云王漏液离宫”的说法传来出去定令奚献帝怀疑。
而凤兮也是怔了片刻,一时间也不知来人是谁,只道:“王爷还是先回吧,为了您的安全,你我之事来日方长。”
但听此言,南云王心下一动,顿时泛出柔情,刚要伸手过去却听“咣当”一声巨响。
一身穿黑衣,黑布蒙面的男子立于门口,锐目扫向二人不由说便一刀刺来。凤兮眼光一瞄,先一步巧妙闪躲于内室,透过珠帘观望二人频频过招,不由心底一惊。
原来奚云启并非文弱儒雅之辈,不但身手敏捷还出招极准,但见他招招攻向来人要害,虽被一一化解却犹如波涛之势,连绵不断。此人当真深藏不露,妄她曾倾心以对,却连对方身怀武艺都不知情,如此一看奚云启心机颇深。
高手过招分分不停息,稍有错漏定会连连败退。凤兮只看着仔细却不心急,不由得琢磨究竟何人会知奚云启在此?再看刺客招数并不陌生……当真是行刺,还是另有所图?
正当揣摩时,身后却一紧,一股力道来势凶猛,未等她作出反抗已被一黑影拽入怀里拖往内室。始料未及,口鼻先被掩了发不出声,她心尖漏跳一拍,双目直瞪向来人那炙目灼灼,脑中早已一片空白。
那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令人心慌的眼神,健硕的身体……怎会是刺客?!怎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