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雎鸠宥便成了最大的嫌疑者。
陆圣王在听到这番推断后,惊了一下。因为此女名中却有一宥字,更是墨夷炘处处维护之人,如此说来雎鸠宥必是皇女,也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陆圣王辗转想到王兄曾以陆囿国国土太小一事而几日寝食难安,甚至于还杀死送饭的奴才。陆圣王突觉这几年陆囿王并无动向,绝不是放弃了扩展国土一事,根本是在寻找机会。而雎鸠宥此一举恰好是为了陆囿国反击兵力受到重创的邻国找到了一个最佳的借口。
听到此处,宇文綦笑了:“巧的很,我前阵子恰好遇到宥字女。当时我便想此人会不会正是陆囿王独女呢,后来一日深夜我在院中见到她催动五毒,便更加肯定此想法。”
陆圣王一听大惊,连忙劝慰:“于兄既然知晓,又何必沾染此人,她突然出现在桃花源必是与我王兄事先安排好的,难道你也想步上邻国的后尘?”
宇文綦笑道:“别说我宇文朝少了我一人还有其他皇子继位,就算我以太子身份登基,此女也断不会危及我社稷安危。相反我倒是很想从此女身上找出一个谜底。”
陆圣王似有疑惑。
宇文綦边解释道,从他第一次遇到雎鸠宥那天开始,雎鸠宥对他的一言一行都了解的过分透彻。宇文綦其人一向是不喜于将喜好外露的,但是雎鸠宥所做的事却恰好符合了他在宇文朝对外故意做出的喜好,一次巧合两次巧合,巧合多了宇文綦就肯定必是她早有安排准备的。而可以对他刻意营造出的喜好知道如此详细的,大多是朝中老臣、帝师、父皇或是皇兄皇弟。
所以宇文綦便猜测此女定是与这其中一人有所联系,但是父皇却断不会如此做,而其他人派此女来又是何故?为何要大费周章的跑来陆囿国大做文章?
而后一深夜,本睡着的宇文綦有些心神不宁,便想起身喝水,却见到在院中正在实行五毒之术的雎鸠宥。这一下,宇文綦便联想到陆圣王所说宥字女的故事。
又这么巧,陆圣王此时又将邻国王子突然遇害正是出自陆囿王与宥字女之手的事告知,宇文綦自然可以将事情的原委串联起来。
如今一看,朝中必是有陆囿国的奸细,只是此人既是重臣那么隐藏之手段便是高妙的,所以要探知究竟是何人却也不是易事。
为今之计倒不如顺了陆囿王的诡计,将雎鸠宥带回再慢慢追查此人。
若是就此自己回国不顾雎鸠宥,虽然可以免去雎鸠宥在身侧的暗算,却也难以防范内奸的里应外合。
宇文綦将这番意思告知陆圣王,并说道:“依我看,陆囿王绝非明君,而你当是以百姓为先的贤王。我知晓你心中顾及兄弟之情,以及国家动荡安危。但是如若有一日到万不得已之时,还请陆圣王快刀斩乱麻早做安排,为挽救陆囿国而取而代之。”
陆圣王似是犹豫。
宇文綦笑笑,又问:“敢问若是个人美名与国家安危并于眼前,当选其谁?”
陆圣王道:“两者并于眼前,当以大者为先。”
宇文綦又道:“那么,若是他日两者并与你眼前,我希望你不要顾及篡位的骂名,也要将家国天下置于先。”
陆圣王听后笑了。
一个月后,雎鸠宥与宇文綦回了朝。
宇文綦小心部署与安抚,一点一点调查雎鸠宥的事。就在她体寒症病发之日,宇文綦便派人追查墨夷炘的下落,果不其然在一小村落得到他的消息。
宇文綦乔装成百姓故意以妻子病重之缘由,请墨夷炘出山,并在不经意间透露出雎鸠宥的一些特质,顺利引起墨夷炘的怀疑。
而后墨夷炘跟宇文綦回了宫,果然压制住雎鸠宥的体寒症。
就这样在雎鸠宥接受诊治期间,宇文綦下旨准许她幽居养病,并每月三次探访之。
宇文綦在等,也是在给雎鸠宥制造机会,一个像她这般心思细密、心密如丝之女子,行事又是分外小心谨慎的,只有让她居于暗处她才会行事,进而才有露出马脚的机会。
到时候宇文綦才好揪出奸细。
刚刚登基的宇文綦乃少年天子,面对满朝老臣又个个是狡猾如狐狸者,他的压力之重外人难以想象。宇文綦唯有事事隐瞒真性情,才好与之慢慢周旋,再暗自培养个人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