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今看了看二人,拿起半圆扇,对着毓才人缓缓说道:妹妹的一番心意,姐姐收下了。
听到这话,毓才人惊得抬起头,讶然的看着墨今,却又听她语气渐冷的继续道:就当做是妹妹报答姐姐昔日救助之恩吧,如今既然恩已经报了,日后也没必要再就此事多做纠缠了。
琉才人听到这也望向墨今,墨今转头看了一眼琉才人,又说道:诚如今日所见琉才人之境况,本宫深觉毓才人对人对事未免过分冷酷,本宫自认为领受不起。以防他日也遭此对待,倒不如就此做个了断。在人前,本宫与毓才人依然可以姐妹相称,但是人后就不必再多说半句了。话不投机,本宫言尽于此,望毓才人今后行事,好自为之。毕竟多行不义,害的只会是自己。
经过了这件事,宝婕妤固然是挑拨离间、从中取利。琉才人也是可怜的痴心错付,信错了人、看错了人。但是,在墨今心中,这最最难以谅解的便是毓才人,想琉才人当初也是身为毓才人的闺蜜,两人的感情也是极好的,到头来又如何?
墨今想着,毓才人这个人变化太快、太难防备,要是跟此人走得近了,恐怕有一天还不如琉才人的下场。如今话已然说穿,这也好,起码划清界限了……墨今又突然想到毓才人那番毒花的说辞,如今想来,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原来毓才人自比为毒花,还暗示毒花也需要找到有缘人。如今看起来,墨今只觉得此人太过阴冷,想到她便不由得一身冷汗。
当晚,墨今接到明姑姑传来的话,说是贵妃姐姐已经找了时机,并托墨夷炘过几日便向上呈报,说是墨修媛身体康复,已经可以重回后宫。
墨今只回道:一切就等待姐姐的好消息。
正是琉才人的那句愧对家中,使得墨今意识到自己已然在偏宫中蹉跎了半年之久,本来她身负家族的责任而入宫,就应该尽心竭力的做好本分,无奈自己心中总是处于挣扎之中,屡次坏事,墨今也觉得十分惭愧。
现如今,既然姐姐身体大好,做妹妹又岂可躲在此处偷安?姐姐身边是需要有人帮手的,同样墨今身边也需要有人出谋划策,现在时机已然成熟,她又何必再踯躅不前呢。
那件事之后,毓才人果然不再来裳嫄宫了,也许是再无颜面,也许是心虚所致,而琉才人也是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对于其他事不愿再多提及。
墨今这厢,坐着要离开偏宫的准备,而涟贵妃终于康复的消息也穿遍了宫中。
宇文綦先一步探望,不出半日,这宫里的嫔妃们便开始上门请安的请安,送礼的送礼了。
一时间,冷清多日的明雪宫,又恢复到往日门庭若市的光景,热闹的紧。就连宥淑妃也亲自过来叙话,除了献礼,话里话外还透露着与涟贵妃甚为投缘的意思。
在场的嫔妃们心里立即有了转向。宥淑妃与怜贤妃是针锋相对的,而早先怜贤妃又与涟贵妃甚为不和,如今一看,想来宥淑妃与涟贵妃已经达成了共识,连成一线了?
怜贤妃自傲惯了,眼里容不得人,并不得人缘,这一点众人都有领教。倒是涟贵妃的可亲,与宥淑妃的随和更容易亲近些。如此,有些人已经在心中计较起来,大有孤立怜贤妃的意思。
更有甚者,还有人私下议论着,说怜贤妃只不过是仗着她父亲慕容云在朝中的势力,论到品德根本不配坐上一宫主位。
这个说法不知不觉的便传进了怜贤妃的耳中,气得她无处可发泄,此言究竟何人所说,别说是不好查,就是大张旗鼓的去查,相信也查不出什么。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明雪宫与芒秋宫看对眼儿了,众人才会不把她春华宫看在眼里,这两人的一拍即合,怜贤妃的心中是不屑的。
不过,最近领怜贤妃心烦的事,还不止这一件……
嫔妃们互相嚼嚼舌根,本来就是常事,她们现在这么说也是看风向,相信在背后也说了不少了,怜贤妃也是见怪不怪,但是樊师阙最近的态度却有些反常。说到办差,他还是一样的尽心竭力、不出任何纰漏,可是在感觉上,却是有点怪的。
怜贤妃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只是感觉樊师阙对自己似乎冷淡的多了,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却有着一股疏离感。怜贤妃心里直打鼓,有点忐忑的想着,莫不是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