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今沉吟半刻,这才半生不熟的吹奏着《清晨》。悠扬的曲调婉转的流淌出来,一遍又一遍……墨今一边吹着一边想着,如今的怜贤妃该是躺在宇文綦的怀中蒙受恩宠吧……
不知不觉间,墨今已然吹奏了好几遍,从开始的生涩到纯熟,渐渐掌握了此曲的奥妙。正当墨今吹的得手之际,只听一声男性的嗓音说道:好曲。
墨今手一抖,顿了许久,不敢置信的缓慢回过身,生怕是看到了幻觉:臣妾叩见皇上。
恩。宇文綦越过墨今走向床榻,往上面一仰懒懒的问着:可有名字?
清晨。墨今的声音低哑着,吐字却很清晰。
墨今揣摩着现在这个时候本该是怜贤妃侍寝的下半夜,宇文綦何以突然在此出现?
墨今心里虽这么想着,却又不敢耽搁,放下洞箫走向床边,准备侍候宇文綦更衣:皇上,可要先梳洗?
不了,朕乏了。宇文綦闭着眼,哼着道。
乏了?墨今突然往歪处想去,莫不是在怜贤妃处贡献太多,所以体乏力虚?
宇文綦的眼睛微眯了一条缝,瞥着墨今犹豫的神态,冷冷的说道:朕腿麻。
墨今一愣,想起之前歌舒梵送来的一对小锤,连忙找出来走回床边恭敬着:臣妾为皇上宽松宽松。宇文綦应了声,墨今便凑上前去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为他捶着腿。
今儿个南方来报,旱灾已然全部稳定。宇文綦突然说道。
恩,托皇上洪福齐天,灾区百姓们可以很快重组家园,这都是本朝之幸。墨今应着。
这次宰相跟户部功劳不小,朕甚是欣慰。宇文綦又说道。
父亲可以为国效力本应是臣子的本分,谈不上功劳。墨今谦虚着。
哦?听闻这次的建议倒不仅仅是出于宰相。宇文綦话锋一转。
墨今不语。
宇文綦双手枕于头后,舒服的靠在那打量着低头捶腿的墨今,突然笑了:墨今倒是有趣。
墨今手一抖,随即应了声:皇上何出此言。
恩……听着宇文綦的声音像是在琢磨着什么,墨今的心也被吊的老高。
有时候胆小如鼠、有时候胆大如牛,有时候沉静如水、有时候跳脱如兔,朕倒真是糊涂了,何以爱妃人前人后这么多面孔。宇文綦的语气淡淡的,好似白水一般嚼而无味。
但是正是这种不疾不徐的语调才叫墨今提高了心眼。
墨今头更加低垂,不敢看宇文綦的表情,心里正七上八下的猜着他是褒义、还是贬义。若是褒义倒还好说,可以虚应了过去。若是贬义,怕就是有其他意思了……
怎么不说话。
这……墨今沉吟着:臣妾哪有皇上说的这么厉害,只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你可知朕最心烦什么?宇文綦突然问道,墨今不敢回,皇上的心思纵使是猜得出也不能说出,没有老虎会希望被猜到心思的。
宇文綦不理墨今,自顾自的继续道:朕最烦虚伪的嘴脸。
墨今心里一惊,连忙回道:在后宫,众姐妹皆是尽心竭力的侍奉皇上,朝野上下、举国百姓亦都是视皇上为真龙天子,何人又敢虚伪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