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宥淑妃的命算是救回来了,却始终处于时好时坏的阶段。宇文綦更是焦急万分。待究其原因,才发现是宥淑妃病情恶化乃是某种传闻所致。
此时,宥淑妃初醒便以嫔妃上表的方式正式向宇文綦请罪,表书中写道:
【臣妾入宫两年有余,从不敢妄自是妇德、容德兼备之女,更加谈不上有益于皇室。不仅未曾为皇家开枝散叶,为皇上生育龙裔,愧对皇家;还一直病卧在床辜负了皇上的怜惜之情,实在是有负皇恩!
论说臣妾对后宫的贡献更是不堪一提。两年以来,臣妾自持一妃主位却无任何堪与之相匹配的德行,对于分属淑妃之位理应相助管理后宫之能,则更是毫无建树。
臣妾并未为皇上分忧担愁,更谈不上帮扶另外两宫维持后宫秩序。反而一直以来,臣妾都是那个制造麻烦的元凶,为皇上徒增了很多烦忧。
此次,臣妾更是有歪妇德、有歪本分,深知有罪。
且不论传闻是否成真,臣妾都是这个传闻的源头,脱不了干系。臣妾虽然幽居养病,却不想造成后宫的动荡不安,传了出去怕是更会影响朝野时局、民心所向,不但损了皇家的威名,更是薄了皇上的体面!
既然是非不容妾身,既然时不与臣妾,臣妾亦自当明白该如何自处。
如今,臣妾实想为皇上分忧解难。
臣妾虽非宇文王朝子民,但是在这两年间的耳濡目染之下,却亦使臣妾明白了所谓的两相利益之下,当取重者的道理。
如今,臣妾很想为皇上做一点有益的事。
既然,臣妾乃是这罪恶的源头,为了皇上,就让这传言随这源头的逝去而消散吧。
相信臣妾这番决议与考虑,都是对宇文王朝、对皇上、对后宫众人的一种平复安定……】
表书末尾还以小字注明着:【时不与我,何不归去……】的字样。
据闻,宇文綦反复阅览了“淑妃表”数次,当夜的尚书房更是整夜未熄烛火,从殿外亦可看到皇上来回踱步被烛火映出来的影子。
自宇文綦登基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不为朝政彻夜未眠,而是为了后宫之事苦恼。依照宇文綦果断的行事态度来看,此次必是心绪烦躁的。
天方微亮,宇文綦终于走到龙椅上坐下,微闭的眼眸难以分辨各中想法,但是他的心中已有了决定。
“文权,进来。”宇文綦疲惫的声音传进了文权的耳朵。文权一个激灵连忙躬身走了进去,诚惶诚恐:“皇上。”
这几日的传闻弄得众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怔忪不安,尤其是面对一位深沉的皇帝,更觉天威难测!所以,文权的心中亦是如几个拨浪鼓同时摇晃一般。
宇文綦彻夜烦躁,身处门外的文权当然明白,心里打了十二万分的警惕,等的就是宇文綦得出个结果来,这样事情也许才会平息吧?所以文权被叫了进去,才会如此忐忑,心里预感到某件大事就要发生了。
宇文綦一字一句的道来,疲惫的面容透露着一丝决心,不容犹豫的语气缓缓回荡在书房中:“传朕旨意:宥淑妃容贤兼备,更是恪守淑妃之德,勤修本分,谦顺有功。并以德言容功,有助后宫,深、慰、朕、心。”最后四个字,宇文綦说的格外的慢,一字一字的轻轻吐出,字字落在文权掉的老高的心尖。
没由来的,文权抖落了一身的寒意。随着“深慰朕心:四个字的落地,他也才松了口气。
“是,奴才令旨!”文权心里一惊。
宇文綦淡淡的看向一旁的“雨后春笋瓶”,凤眼微眯似是在考虑着什么,一时难以下决定。
过了很久,文权依然恭顺的跪等,本来平息的心头却因为宇文綦迟迟不肯宣“平身”而再度攀高,这……莫非皇上还有其他旨意?难道是……文权心中一惊,连忙收起内心的猜测,循规蹈矩的跪伏,等待着……
就在文权以为宇文綦并再无其他吩咐的时候,又听到上首更显清冷的声音甩了下来:“传朕口谕,闻人墨今聪慧贤德,才能堪许,能心系于后宫,并为朕分忧解劳,深得朕意。现特赐修媛之位,以示皇恩。”
低头的文权眼睛猛地睁大……
翌日,此两道圣谕公布之后,后宫的传闻终于算是得以平息了……
可是,平静的海面,往往只有海鸥四处飞扬徜徉于天际与水面之间,兀自悠闲自在吧。而处于深海的波涛汹涌与暗流,滋味如何恐怕亦只有水里的鱼虾才可以体会得到了。
既然皇上金口一开,那么宥淑妃就算是陆囿国人,现在看来亦是有心归顺于宇文王朝了,如此识时务、识大体的女子堪为后宫众人的榜样。
后宫众嫔妃理应尽力效法,以报皇恩。
一时间,此说法遍布后宫乃至朝野,什么宥淑妃“委曲求全”、“忍辱负重”、“舍己为皇”等,真是只有众人争相夸奖的,却没有嫌夸奖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