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说话倒是乖巧,抬起头来……”
墨今自知难以躲过,只得缓缓抬起头,眸光却依然下垂,未与怜茵对视。
“倒算是个美人坯子……后宫之中有此墨才人之流,真是增色不少啊!”
“贤妃娘娘过奖了,墨今平庸之姿怎可与众姐妹相提并论。”
“墨才人谦虚了,若是以你的这张脸也算是平庸,那本宫……可真没地方占了!”
墨今慌忙垂头俯下身体叩拜:“贤妃娘娘赎罪,臣妾并无此意。论相貌、论气质臣妾都自愧不如,怎堪于贤妃娘娘相提并论,岂非是自不量力?”
“……”怜茵不语,悠闲地品茗,垂眸掩住眼里的笑意。
墨今继续道:“娘娘天人之姿,臣妾唯有亦步亦趋,以期他日能有更多的机会向娘娘学习,于愿足矣……”
“哦?没想到闻人宰相的两位千金均是能说会道之辈啊,大的呢人缘极佳,小的呢……也毫不逊色,年纪轻轻就懂得看人脸色、仰人鼻息之道了。”
“臣妾不才,承蒙贤妃姐姐提点一二,臣妾着实惶恐……若论为人处事,臣妾万万不敢自满、自高、自大。”
“呵呵,墨才人何必如此呢,本宫不过随便说说罢了。有时候……一个人过分的谦虚,怕是会显得虚伪了吧?”
“贤妃娘娘金枝玉叶、位及帝侧,臣妾在娘娘面前自是自惭形秽,往后亦要全仰赖于娘娘眷顾,臣妾亦感荣幸。”
“呵呵……妹妹不仅年轻貌美,亦是谦逊恭顺的紧……平身吧,赐座。”
“臣妾谢过娘娘……”墨今款款起身坐下。
待墨今刚刚坐下,怜茵淡笑的捏起颗略微红色的樱桃:“以墨才人之见,樱桃是否也跟人一样,要等到时机成熟了、果实红透了,方可入口?”
墨今微垂眼眸:“所谓开花易谢,若过了樱桃进食的最佳时机,则不适宜再用。”
“如此说来,或早或晚都不适宜喽?那不知……涟贵妃此时像皇上进言选妹妹进宫并加以封赏才人位号……这时机是早呢?还是晚……”
墨今谦恭的为倾身道:“闻人墨今只不过是拂柳之姿,所谓时机早晚之说臣妾怕是根本没资格担当。时机,向来都只针对于做大事者,好像贤妃姐姐如此非凡胸襟、非凡智慧……臣妾又怎敢妄自攀附。”
怜茵眼神转冷:“哎……这说起来啊,涟贵妃姐姐蒙恩圣宠这么多年,本宫心里实在是佩服。如今她又将墨才人接进宫,真可谓是如虎添翼,说起来闻人家还真是忠心于圣上,在外有闻人宰相为其操劳政事,在内又有贵妃尽心执掌后宫……墨才人以为如何?”
墨今沉吟了下,道:“家父身为宰相,所做之事自有定夺,墨今没资格过问。但是,贤妃姐姐身系圣驾,贵妃姐姐恪守本分,臣妾却是万万不敢至於,姐姐此番真是折煞臣妾了。”
怜茵冷笑着:“呵呵,我倒是好奇了,不知闻人家是什么风水宝地,竟教的出如此恭顺谦卑的女儿。与墨今妹妹的一席话,本宫也算略有所得。只不过……本宫要提醒妹妹,一个女人聪慧抑或愚钝,在后宫都是一样的。若是学不会小心行事,都只会死、无、葬、身、之、地……”怜茵说完便起身走向内殿。
待她走后,明姑姑甚感不服,小声道:“才人主子您又何必呢。怜贤妃咄咄逼人,本是有意刁难,只不过才人主子也用不着如此委屈。”
墨今只淡淡道:“回吧……”
……
“回去的路上,明姑姑还深有愤懑:“论到官位品级,礼部尚书不能与当朝宰相相提并论,论到家世宫位,怜贤妃更是低贵妃主子一等。今日贤妃如此刁难,根本毫不把明雪宫看在眼里。按理说依照才人主子的身份,怜贤妃也该有所顾及的,没想到却是句句带刺。”
墨今轻笑:“呵呵,明姑姑,你身在宫中多年,应该比墨今清楚。怜贤妃如此也只不过是想来个下马威。只要墨今沉着应对,想来也没有什么可以让贤妃抓住作为话柄的。在民间尚有地主欺压户农,在朝亦有官低一级则事事为难,在后宫,又怎会太太平平呢?后宫,是皇上的后宫,但也是女人斗争的场所。如此是非之地,贤妃趾高气昂也很正常,配得上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