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酒的爹也是因此有了二心,在外养了一户小妾,很快就抱上了儿子,只可惜是不足月就生下来的,即便养大了也难以长寿,更不能带回家里遭受算计,于是便早早给这仅有的血脉定下了亲事,待他十五岁一到就赶紧安排圆了房。数月后,私生子果真如大家预料的那般早早去了,翌年,其妻诞下了麟儿,取名今云。
今酒入宫以前,亲娘就去了,她和别的房的姨娘或姊妹关系也并不和睦,而后又从宫里传出今酒病逝的消息,同年,今酒出宫,再没和家里人联络过,所以她是并不知道有今云的存在的。
就在今酒决定改嫁的几个月前,今家的大家长也去世了,留下了一大家子的女人,难以维持家计,只好各奔东西,还有便是年仅三岁的今云。论辈分,今云是今酒的外甥,也是今家唯一的血脉,因此看在宗和帝肯煞费苦心的将其保全又不远千里接自己回宫的面子上,今酒终于扭转了心意。
要知道,今酒的娘和姨娘们就是因为“男丁”二字争了大半辈子,今酒入宫以后,又和宫里的女人们为这二字明争暗斗了数年,由此可见这二字的魔力,以及男人纳妾纯属是自找没趣的背后意义,倘若没有这么多后来的女人,兴许早就有了男丁,这是女人的理解。而男人的理解则是,女人越多,生下男丁的机会越大,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女人越多,男丁越难有,这都是因为女人的肚子不争气的关系。
就这样,被“男丁”困了大半辈子的今酒,决定以跟随宗和帝回宫来感激他对今家做的一切。
而今酒回宫的条件只有两个:一是让唯一的女儿阿酒留在民间,不要给予任何公主的名号,也不要剥夺她的快乐和自由,若将来有不得不要告诉阿酒身世的理由,也要由她自己选择去或是留;二是找一户值得信赖的人家收养今云,弱小的今云也是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的,这户人家一定要非富即贵。
宗和帝本是不愿意女儿流落民间的,但转念之间便有了权宜之策,于是和今酒周旋了数日,终于答应了条件。
听到这里,我已经如遭雷击一般的战栗不已,因为我知道我爹姓阮,叫阮奉,也知道那不是我亲爹,这并不是我娘告诉我的,是我偶然听到大夫和我爹的谈话得知我爹是不能生育的。
我更加知道我娘叫今酒,但我从未问过她改嫁的男人究竟姓氏名谁,只知道我娘改嫁的突然,还是嫁到了外乡,同时很快把我送进了启城的城府,而我们曾经住过的那个地方也被改建成了花楼,没有留下一丝让人追溯痕迹……
在我呆愣的这段时间里,云姿也没浪费时间观察我面上的阴晴不定,这时她露出了让人很不舒服的笑容,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今云如今在哪儿?”
也许在云姿的观念里,男丁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她似乎也因此认定了今云对阿酒来说是很重要的。
我缓了缓神,按捺各种不安的情绪,说:“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好好利用。我想提醒你,我想知道的是有关师云的来历,并非什么今家,什么皇帝……诶?你不是想告诉我,今云便是师云吧?”
在说话的这片刻里,我已经决定装蒜到底。来这以前,我是胭脂,来自启城的城府,但我相信云姿是不敢十分确定我本姓阮的,我连师然都没有提过,云姿没有理由知道。再者,启城已灭,活口不多,就算这个故事是真的,启城城府中那么多侍女,云姿又怎么能确定那“今酒的女儿”就是我呢?最重要的是,云姿于我只是个陌生人,还是情敌,我又怎么能轻易相信她所说的故事呢,说不准她是随便编个故事来逗我开心的呢,毕竟,今家的那些事我是没听说过的,云姿怎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计较之间,我自然要死不承认。
云姿面上一紧,接着又是一笑:“其实你也应该猜到了,今云就是师云。宗和帝为了能继续为今家保存住那点血脉,便相中了西秦这边最有势力的明日城。既可以远离中央政府那边的是非,又方便就近照顾她的女儿。为了感谢明日城,宗和帝还煞费苦心的找了名目赐个公主的头衔给大小姐,如今算一算,已经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