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自己嫁的男人不是别云辛而是别云州之后的第三天,莫媛便振作起来,她想当初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被皮相所扰,既然上天能创造两个一摸一样的人,便等于给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她愿意服从上天的安排。
这样乐观的一个人,原本是上天的宠儿。
有了这层心里认识后,莫媛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对于相公时常早起也归类为他政务确实很繁忙,心里黯然,面上却不表现。莫媛并不常在脸上涂抹胭脂,每日清晨独自起身,踏过层层门廊伴随晨雾绕行花园一周,佳人晨曦真是赏心悦目,偶尔碰上阴雨天,不免独坐窗头闷闷发呆,想着什么时候相公会回来,什么时候能说上一句话。
如此日思夜想,莫媛变得越来越沉闷孤僻,试想一下,一个从小就被教育的不能轻信别人的女人,到了一个陌生环境,除了自己的相公还能相信谁呢,可就连她的相公也忽略她,她便成了一个活死人。
可是从小就坚强内敛的莫媛并没有怨天尤人,毕竟当初是她主动请嫁,他们纵使一时不熟,也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
但不想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撞见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别云辛,那一刹那,莫媛后悔了。
她一眼就看出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相公,更一眼看出这个人就是当初令她一见倾心的男人,莫媛突然活了,醒了,大彻大悟了,也心碎了。
自这一次撞见后,撞见的次数便开始叠加,不知道是不是偶然,两人总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花园的同一个角落,他们从开始的点头到偶尔说一两句话,一路发展到互相交换了人生里仅有的几个笑话,前后还不到五天。
据我分析,那五天是别云辛一生当中最无所事事的五天,所以才会整天没事找事跑到花园里偷闲。
某一天,别云辛正说到云州城城府里已经很久没听到过小孩子的啼哭声了,莫媛一下子白了脸,涩涩一笑告诉他,她和别云州未曾圆房。
莫媛当时的心理活动是想用这个秘密试探别云辛,要是他也对自己有意,知道自己仍是清白之躯,说不定这椿婚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莫媛忽略了一点,别云辛、别云州自小相依为命,别云辛又一向谦让,除了城主的位子以外,只要是别云州喜欢的,别云辛一概放任。所以莫媛冒险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代价便是稍后亲历的雷霆之怒。
那晚,别云州提早回了房,满脸愤恨,冲红的血丝挤满了双眼,从头到尾,他只说过三句话,这三句话在此后化作了莫媛此生最大的梦魇,午夜梦回时声声会放。
别云州将莫媛甩到床上,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一只手已经能压制住莫媛上半身的挣扎,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双颊,声音低低沉沉:“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哥?”
莫媛惊恐的望着他,倔强的不肯流下眼泪,天启城大小姐的尊严是不容践踏的,这是她曾受过的最深刻的教育。
衣衫被甩落在地上,一件接着一件,如凋零的娇花,脆弱的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床幔仍是大红色的,戏水的鸳鸯,缠绵的凤凰,就着这样的锦被绣枕,别云州幻化成了魔鬼:“好,你想洞房,我就给你,只是你不要后悔。”
莫媛高声呼救,却无人敢踏进这座大门紧闭的小院,当他冲进她身体的刹那,混合着喘息声,他沉声告诉她:“别云州从不受人威胁……你可以尽管试试。”
这一晚的呼吸声深深印刻在莫媛心口,此后两年,莫媛时常在半夜惊醒,总是蜷缩在床的最里端,捂住双耳,对于流窜在黑暗中的呼吸声有种莫明的恐惧,尽管她也不确定是否真的听到。
此事过去不到一个月,别云州再次提前回了房,二话不说便将莫媛压在身下,莫媛的挣扎只是以卵击石,留在别云州面上和身上的抓痕也被他轻笑带过:“若是明儿个大哥问起,我便说是你我闺房之乐。”
莫媛哭的嘶声力竭,把眼泪往肚子连咽,有苦无人说,渐渐成了心魔。
这一晚的事被别云州屡次复制,数月之后,莫媛摸出了规律,她记得最初的那次,别云州曾请了大夫为她把脉看诊,似是测算了她最容易受孕的日子,于是每月那几日别云州总会很早回来,遣走下人,关上院门,再折磨她到天亮。
在最痛苦的刹那,她的脑中总会浮现最美好的那一幕幻觉,清晰地仿佛可以洗涤所有侮辱。那时莫珩介绍说“这是家姐”,别云辛投来淡淡一笑,她双颊燥热的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