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哦,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莫城主为什么不救启程吧?”
说起莫珩,我又想起了合欢,也许这种条件反射将会持续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日。
而合欢到底喜欢城主多一些,还是莫珩多一些,这已经成为了永远的谜。若是硬要我分析个头头是道,我只能说,莫珩是合欢的遗憾和潜藏在心里的梦,这个梦是瑰丽的,只除了最后那一道美中不足的裂痕,但这世间没有完美的人或物,所以我也相信合欢是可以原谅这种美中不足的,而城主是合欢唯一经历过的男人,就算不是最爱,也因他付出了她唯一一次的生命,自古殉情都高于爱情,所以就算他们之间没有爱,也有理解、关怀和一路相随的默契。
这么一评价,合欢的历史地位立刻得到了升华,到底在这样一个女人心中,是国家的爱更崇高,还是儿女私情更可贵,答案不言而喻,早在若干年前,她已经辞去了一段初恋,又何况心里从未实现过的梦呢,真是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卷一 天启篇 〇五
当我和老侍从一起抵达天启城下时,眼见通关口检查严密,我们便决定就地结拜成异姓爷孙,方便对外介绍。
老侍从姓连,年轻那会儿叫连城,后来许多年过去了,知道他姓名的人都老死了,再没人叫他连城,只叫他连伯。
活得久的人都爱说一句话,我吃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所以遇到这种人,我一向是不争辩的,因为我确实才疏学浅,只好多听忠言,并不会以为自己就是意外中的例外。于是听见多识广的连伯说,像这样的通关口往往都有潜规则,要不给钱,要不给摸,长得寒碜的给钱,长得漂亮的给钱也没用。
我问连伯我算是漂亮的还是寒碜的,连伯说我是介乎两者之间的,要看通关口守卫好不好我这一口,万一人家认为我这个水平的也能将就,那就只好给摸了,因为我们也确实没几个钱。
可是直到我们过了关走出了老远,已经远到我吃完了两串糖葫芦又喝了一碗清茶后,也不见有半个天启人上前搭讪或非礼,连伯后知后觉的呢喃着:“莫非天启的男子只好男色?”
女人的外貌是不能受到挑衅的,不管挑衅的男人多大岁数,我告诉他,天启城的莫城主曾经对我示好,还三番两次的说要接我入府,爱慕之心如滔滔江水真是挡也挡不住。
连伯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忽然转移了话题,提议找一个栖身之所,先把温饱问题解决了。
他说的真好,我立刻同意了,于是拉他走进天启城最大的一间客栈,同掌柜的要下厨娘的差事换取吃住。
连伯问我为何不去找莫珩,我说送上门的不值钱,不如自力更生。
连伯叹服,说他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三个女子,都很有骨气,所以最后谁也没跟他走到一起。我问是哪三个,他说是少年时期住他隔壁的小青,青年时期与他一见钟情的小可,以及中年时期遇到的侍女小全。
于是在客栈下人房住下的第一晚,连伯把他的三段爱情故事讲给我听。
小青自小倾心于连城,但连城则不只倾心于小青,在经过几番情侣之间的误会和周折后,小青终于含着怨恨嫁给了别人,临走前告诉连城,像他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孤独终老的。当时的连城自然不信,但多年过去后,小青的诅咒却成了现实。
失去小青后,连城没有颓丧而是更积极的直面惨淡的人森,在偶然的机会下救了一位要投河自尽的夫人,便是小可,小可一看就是有钱人,但连钱都不能挽留她自尽的决心,却被连城的三言两语耽搁了上路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