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仪式?保证?灾难……
我不敢相信这些话会出自小米的口,或者说我不知道坐在我眼前的到底是不是小米。
“他不是结婚了么,你们怎么……”
你们怎么还要结婚?
小米,你确定你不是在玩火么?
然而,我的话并没有说完,小米就像是事先在心里演练过台词一样,一股脑的跟我道尽来龙去脉,为我答疑解惑。
“说 是结婚仪式,其实就是一种形式。庄胜宇是不会为了我离婚的,如果他这段婚姻真的形同鸡肋到不得不结束的地步了,他也早就离婚了,而这个离婚理由不是因为任 何一个女人,只是因为他自己。而我,我也想过了,就算庄胜宇告诉我,他是为了我离婚的,我也不会为了和他在一起而结婚。我和他都知道,我不是那种宜家宜室 的女人,他也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留恋家庭生活的男人,我们都不安于室惯了,没准前一秒我们领证了,下一秒就会各自爱上下一个。对我和庄胜宇这种人来说,可能 只有形婚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现阶段来说,男人的金钱和权势在我眼里全是屎,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不懂浪漫,一个懂浪漫的男人不可 能有时间去经营他的社会地位,所以权衡再三,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喜欢爱情本身的女人。至于权利,那东西我不敢碰,要是我的男人碰了,我还得担心自己会不会被 搁进去;还有钱,钱我自己也有,够花,不贪多,太多了也没安全感……”
这一点我深以为然,小米追求艺术时,就选择和艺术家在一起,追求金钱时,就和商人在一起,追求心理上的诉求时,就和心理医生庄胜宇在一起。
她的每一段爱情,其实都是来自她心里对自我的补充和完善,一旦她达到目的了,就会去追求下一个目标,直到她达到她认为最完美的自己。
小米说,就在前几天,她和庄胜宇才深谈过一次,谈过去,谈现在,谈将来。
他们的过去是梦幻而浪漫的,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一辈子这么过,长久来说,生活是平淡而苍白的,正如张爱玲那句话“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
而现在,小米和庄胜宇都是清醒的,他们客观而冷静地像是两个旁观者一样,分析着各自的现状,一致认为这种关系是不可能开花结果的,但是好在两人都玩得开,豁达,不受拘束,胆大心大,所以也决定好聚好散,彼此没有任何留恋和不舍。
至于将来,那是个未知数,尽量他们也相约在这次“结婚仪式”过后,要做回普通朋友,要保持联系,要共同画下一个休止符,但将来毕竟是将来……
不可预测,便生出无数可能。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原来那所谓的“结婚仪式”,其实是一场“分手仪式”。
我表示不理解,问小米,既然都决定分手了,还搞什么仪式?
小米说,她仔细反思过她的前半生,觉得自己可能此生都和婚姻无缘,可是踏入婚姻接受周围友人祝福的那种感觉,她也想体验一次,所以才有了这个没事找事的决定。
并且,幸好她最好的女朋友是搞形式主义的,令她免于被外人忽悠演猴戏和掏空钱包。
小米还说,她爸妈离婚后有了各自的幸福,反倒显得她是个外人,而庄胜宇的妻子孩子也远在美国,所以总的来说他们的仪式只会邀请一些知道内情的朋友,只要弄得简单温馨就可以了,无需知会旁人,也可以随时归于风轻云淡。
我望着神色平和的小米,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她的这种平和,是掩饰和保护色,还是只是天生就长这样,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小米总是这样长久的平和的。
(● ̄~ ̄ ●)
后半夜,酒吧外间人声鼎沸,不过包厢隔音不错,除了我们上厕所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声音会如潮水般涌入,其余时间都像是披上了一层恶俗的“岁月静好”。
阮齐给我们换过一次果汁,上过一次拉面和可乐味的酒,还坐下来跟我们聊过两句。
期间,我起身到厕所去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回来时小米看我的神色有了一点不一般,阮齐正起身,准备回外间招呼客人。
我和阮齐擦肩而过时,他说了一句:“今天你俩好好谈谈,明早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小米喊了一句:“谢谢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