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自动去找酒喝了,借酒消愁仿佛成了上辈子的事。
周垚将二锅头撒在地里,又从包里掏出红油漆和毛笔。
菲菲墓碑上的字迹淡了,要添点红色。
周垚干脆盘着腿,对着墓碑,皱着眉,十分谨慎小心的将红色填进去。
填了一半,手机响了。
周垚掏出一看,是一个来自美国的长途电话,想来是陈潇的号码。
周垚将耳机带上,接通手机。
却没想到,那头出现的一道男人的嗓音。
“Iris。”
周垚手一顿,红色的油漆差点涂出去。
她的眉头打结了,将毛笔放下,不是很确定的问:“齐放?”
“是我。”
周垚不语,她以为,这个声音这辈子都不会听到了。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挂上电话。
可她的目光却在动作之前,落在“菲菲”二字上。
哦是了,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三日,菲菲的忌日。
周垚开了口,声音嘲弄而沙哑:“巧了,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那头,齐放声音听上去很远:“在哪儿?”
“龙泉公墓,菲菲的墓碑前。”
……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静了。
周垚用力去听,试图要听到齐放的呼吸声,却什么都没听到。
周垚问他:“你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的?”
齐放:“帮我问候她。”
周垚:“别的呢?”
齐放静了片刻才回:“没了。”
周垚:“也是,人走了,说的再多也没意义。”
又是一阵沉默。
齐放叹了口气,声音很轻道:“我打这个电话,除了菲菲,也是因为你。”
周垚:“我?”
齐放:“阿姨找过我。”
周垚这回真的愣了一下:“我妈?”
齐放:“嗯。”
周垚又一次拧起眉:“找你做什么?跟我道歉,下跪赎罪?”
齐放似乎很无奈的笑了:“差不多。”
不愧是她妈的作风,周垚感到既无奈又无力。
周垚决定给大家都找个台阶:“不用理她。”
哪知,齐放却这样说:“不过经她提醒,我才发现我的确差了一个解释给你。”
周垚不太认真的问:“解释你当初为什么劈腿?”
齐放:“不,劈腿那事,当时的我并不认为有错。”
周垚:“也是,你就是那种人。”
齐放笑了:“我的确是那种人。”
隔了一秒,他又说:“我想解释的是,菲菲对你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她对你其实是有移情作用。这件事,我也是这次回美国才发现的。”
周垚一怔:“移情?移谁的情。”
电光火石间,周垚想到那几段日记。
难道菲菲真的还有个妹妹?
可齐放却给出一个完全相反的答案:“你很像她姐姐。”
一瞬间,周垚仿佛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头,脑子一片空白。
隔了几秒,她才恍惚的问:“姐姐?”
是姐姐,不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