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三秒……
那些制品的后面,终于发出一声叹息。
随即,Bill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余,人不是我杀的。”
樊小余几乎不假思索道:“我相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告诉我事实真相。”
说话间,樊小余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涌入一幅画面。
那是身穿黑色手术大褂,戴着黑色口罩和护目镜,站在一个巨型冰块床前的男人,虽然他的样子被遮住了,可是樊小余一瞬间就能确定,那是Bill。而且就在Bill的周围,还立着几个落地的机械手,手的末端是金属钳和金属钻,发出嘶嘶声,像是跃跃欲试什么。
下一秒,樊小余的思路出现了短暂的断片。
那场景是哪里?她什么时候见过Bill做手术?医院的手术服不都是淡蓝色或者淡绿色吗?那冰块床和机械手又是怎么回事……
樊小余再一次出现思维错乱,就在这个时候,Bill开了口:“Lili Ai和方彤都死于手术刀,下手的人我认识,他是我朋友,我不得不保护他,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是谁。”
樊小余一怔,从那错乱中醒来:“好,你不说,我就不问。你说你要保护他,难道意思是无论他接下来杀多少人,你都会一以贯之?”
几秒钟的间歇。
Bill发出无奈且沉痛的一声:“是。”
一时间,樊小余不再多问,也不知道能问什么,难道要问什么朋友值得你这么冒险么,更不可能劝他放弃这种坚持。
就像她要保护Bill一样,无需多言,无需理由,也无需解释。
一个承诺,就够了。
***
就在这时,一记突兀的声音响在耳边:“我说,来点音乐吧。”
那声音极其虚弱,却又透着陌生的熟悉。
那声音不存在这个铁皮屋里,只像是有人突然打进樊小余的脑袋里。
霎时间,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憋在胸口闷闷的,很是伤心,很是难过。
是谁,是谁在说话?
很快,就有人回答这句话。
“好嘞!”
这是大猫的声音,故作轻快的两个字,樊小余不会听错。
可大猫也不在这里啊……
樊小余眨了眨眼,眼睛酸涩。
下一刻,她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金属摇滚乐,是摇滚歌手Dave King的《死亡派对》。
而湮没在这音乐声中的,正是Bill带着一丝幽默的腔调:“即使手术成功,你的手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灵活。而且作为你的主刀医师,我得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切断自己任何器官来脱困。”
什么手术,什么切断自己的器官脱困……
不知过了多久,大猫的声音再度响起:“脉搏32!”
下一刻,Bill也喊道:“小余!”
樊小余一个激灵,脑海中又一次出现那间放置着巨大冰块床的手术室。
而她手中就像是握着一根绷带,那绷带应声断裂,她动作极快的拿到新的绷带,将躺在那冰块床看不清模样的男人绑紧。
虚晃的画面中可以看到,那个男人正在经历一场断肢重置的手术,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打麻醉剂。
他很痛苦,控制不住的痉挛抽搐,她只好翻上冰块床,极力将他控制住。
可即使这样近的距离,即使这些触感额外真实,她却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
樊小余伸出手,像是要去碰男人的脸。
同时,她还听到自己大喊出这个男人的名字:“xxx,你给我坚持住!”
是谁,她喊的是谁?!
为什么这个男人流出来的血那么烫手?
紧接着,大猫也发出惊呼:“他呼吸停了!”
另一边,正在专心手术的Bill精准的断症:“是肺气泡。”
这时,不知是谁将一枚圆珠笔地给了樊小余,樊小余没有看清,只接过圆珠笔,迅速掰断,一手扯开冰块床上男人的衣襟。
就听Bill一声令下:“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