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意:“有问题?”
叶寻:“有,不够甜。”
安小意:“我见过得糖瘾症的都没有你口重。”
叶寻修养极好的又塞了一块饼干进嘴里,嚼了几下,手指一顿,专注的看了眼盒子里的小饼干们,又望向台面上做蛋糕的材料,神色凝重的仿佛做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重大决定。
最后,他将盖子盖回原位,只是手指还黏在盒盖上:“人生太多酸苦辣,唯有吃甜食能自己控制。”
安小意翻了个白眼。
“行了,这里没有别人,咱能说人话么?”她扬了扬下巴,又道:“饼干不吃了?可可有的是,管够。”
叶寻露出一个“我非常有分寸”的表情:“不了,我要留着肚子等待会儿的生日蛋糕。”
安小意暗暗吸了口气。
欧若韦根本不爱吃甜食,他一向认为拿着小勺子挖小蛋糕的行径是娘炮所为,是爷们就该粗犷的蹲路边吃切糕。
安小意一想到待会儿整个蛋糕都会进入这个资本家的肚子里,就不想动手,完全不掩饰满脸的“这里不欢迎你”。
叶寻刚好想起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中国人又崇尚中庸,热情待客之余也讲究一点“礼尚往来”和“礼轻情意重”,他空手登门的确不礼貌,多少也该表达一下谢意,方便日后……嗯,有来有往。
叶寻:“唔,我外语不错,法文和德文的生日歌都会一点。”
安小意:“……”
这回她更不想搭理他了。
……
这时,洗手间的门开了,欧若韦偏偏选了这么一个节骨眼出来,见屋里两人隔着几米远大眼瞪小眼,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上一通大号的功夫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个人,一个站在开放式厨房里,一个立在洗手间门口,一个坐在沙发上,有那么几秒钟谁也没动,直到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气氛凝滞的铁三角才打破。
安大勺离开“宝座”后突然开了窍,用爪子扒开了储藏柜的门,仿佛里面有仓鼠一样的有趣生物,扎进去拼命扑腾。
安小意听到动静,走过去一看,顿时气涌如山:“安大勺,你给我出来!”
储藏柜好几个月都不开一次,里面的尘土细菌数以亿计,她恨不得立刻把那抽风作妖的冤家扔进水里。
偏偏铲屎官平地一声吼,把安大勺吼成了龟孙子,立刻一动不动,假装自己不在里面。
叶寻和欧若韦闻声而来,默不作声的围观。
安小意双手环胸,声音突然降了八度:“再不出来,下礼拜我就带你去医院,告诉医生,你割了蛋还是六根不净,那根牙签也得摘了。”
两个男人下意识对望一眼,一个轻声咳嗽,一个忽觉蛋疼。
安大勺仿佛听到这声动静,这时偷偷摸摸的露了个头,奶声奶气的叫唤了一声,试图用怀柔政策麻痹愚蠢的人类,爪子顺便往前一伸,扒拉出一个封皮布满划痕磨损的旧笔记本。
安小意皱着眉,嫌弃的瞪着蹭了一身土的王八蛋,目光却刚好扫过笔记本,上面斗大的三个字——安博尔。
这笔记本安小意有印象,是安博尔记了几十年的独创食谱,原本在八年前和他一起消失了,也不知安大勺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将它刨出来。
安小意将笔记本扔给欧若韦:“师兄,你先拿着,等我出来。”
欧若韦正在纳闷,就见安小意一把薅住安大勺,拖进卫生间。
门板一关,里面飞快的传来猫科动物的鬼哭狼嚎,先是水声,再来是吹风机声,一言不合就洗了个澡。
安大勺毫无防备的经历了九死一生,脱离险境后一头钻进卧室,躲在安小意的被窝里再不肯出来。
客厅里顿时清静了,安小意将细碎的头发梳成一个马尾,这才拿走欧若韦战战兢兢捧在胸口连一眼都不敢亵渎的“安博尔食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