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阴月月就像是被人俯身似地,浑身充满着斗志和来者不善的挑衅意味。
为了缓解气氛,单町也站起身,将旁边的两只空酒杯倒满,嘴里说道:“好久没见池杰了,记得上次咱们喝酒还是半年多前的事了吧,来,咱们也干一杯。”
单町拿着两只酒杯绕过桌子走了过来,一只递向池杰。
池杰不接,反而放开阴月月的手,又拿走她手里的那只,对着单町递过来的酒杯轻轻一碰,“咚”的一声后,又从善如流的凑到嘴边一干而尽。
单町再次愣住,还有阴月月。
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神经作祟,阴月月只觉得脚底板凉飕飕的,那点微薄的仅有的热度全都顺着大动脉涌上了脑瓜顶,脸上就像是被人点着了似地红透到底。
咱们有这么熟么?这是阴月月想问池杰的。
事情不是你看见的这样的!这是阴月月想对单町说的。
池杰是在示威,我利用了他,他也将计就计了!这是阴月月要对池父、池婕说的。
但池杰这么做的根本原因,阴月月不懂。
池杰将空酒杯放在桌上,又对池父说道:“爸,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再带月月回家看您。”
池父眯着眼笑着,但笑容不及眼底,而单町和池婕,也绷着笑,尴尬,不悦。
“哦对了,姐,让姐夫少喝点酒,他还得开车。”
不等所有人开口,池杰又拉住阴月月的手转身就走,一路走出包厢,顺便关上了门。
过道里,没等阴月月甩开池杰的手,池杰已经自动自发的放开,插回裤袋。
“池杰,你刚才那么做什么意思,不是成心让你家里人误会么?”阴月月尽量压低声音,忽然有种被人设计的憋屈感。
“不是你说要过来打招呼吗?”池杰一挑眉,又恢复了以往的痞子相。
阴月月忍住拍脑门的冲动,一扭脸,返回包厢,一屁股坐下生闷气,见池杰跟了进来关上门才抱怨道:“我说你和你姐有矛盾吧?干嘛托我下水!”
池杰道:“你多心了。”坐到对面又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一家人谈得上矛盾么?”
这简直是口是心非,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池家人真称得上是翘楚。
阴月月撇撇嘴道:“行了,你别装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和你姐不合吧?就算没有不合也有点小别扭,要不然你干嘛人前一样人后又一样?这不是摆明了跟她对着干么?”
顿了一下,阴月月又道:“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家的事不要殃及池鱼,刚才的气氛真是太尴尬了,你姐的脸都黑了,我真怕她扑过来打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姐有过节……”
最后一句话,阴月月说的很小声,但仍是传进了池杰的耳朵里。
“说实话,很少有人这么让她讨厌的。”池杰幸灾乐祸道:“很多时候,只要和单町有关的,我姐一定会失控,算你运气不好。”
阴月月冷哼一声:“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啊,我怎么觉得你表面上信服你姐,实际上很不屑啊?到底是因为什么?不会是因为齐萌那事儿吧?”
话到此,阴月月在脑海里做了最大胆的假设。当初齐萌会同意和池杰离婚说到底也是因为一个字,“钱”。要不是池婕出面用金钱摆平这段婚姻,或许池杰和齐萌仍是夫妻,就算过的再不幸福,也是一个圆。
阴月月的话戳中了池杰的死穴,但见他嘴角几不可见的抽动一下,接着很快掩饰过去,冷笑着别开脸:“你可真能联想。”
池杰没有承认阴月月的猜测,却也没有否认,这种反应令阴月月产生了更多假设。
阴月月道:“其实说实话,我真的不喜欢齐萌,总觉得她是非太多,人又喜欢张扬,有时候惹人鄙视也不知道,可这一次我却觉得你姐做得过分了点,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你姐明目张胆的拆了一对夫妻,还理直气壮的栽赃给我……平时你姐从不给齐萌面子,没想到这次还闹得这么大。最最奇怪的是,你居然还赞同你姐的做法,难道你真的对齐萌没感情?你姐做的这些事,你也不替她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