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铭连着说了许多体己的话,终于把阴月月劝上了床,带着种种不安进入了梦乡。
梦里出现了好几张面孔,父母、丰铭、单町、池婕,所有人都化身为牛蛇马面朝她走来,一个个龇牙咧嘴、虎视眈眈,阴月月站在中间不敢将手放进任何一个人的手里,害怕的蹲在地上大哭……
然后,地上又突然出现了一条路,不知道通向哪里,阴月月没有半分犹豫的飞奔过去,就像每次遇事撒丫子就跑的姿态一样,先跑了再说。
可以说,当事情发生后,解释的再多也只是粉饰太平,细微的裂痕已经悄然产生。
在阴月月一行人走后,单町也出了门,他漫无目的的开车四处闲逛,心里很不太平,但究其原因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有一个字可形容:闷。
回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门房的警卫见了立刻拿出一个包裹让他签收,并说道:“包裹是春节前到的,但当时人来人往太乱了,不知道放在哪里,今天找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哦还有,常和您一起回来的池小姐四点钟就来了。”
接过包裹,单町点点头,晃晃悠悠的走进电梯来到12楼,出了电梯又走过拐角,正见到一个黑色的大型塑胶袋立在门口,袋子口露出一块布料,上面的条纹很是眼熟。
拆开一看,赫然是前两天阴月月穿过的那套睡衣。
这时,池婕正巧打开门,手里端着一个塑料盆,塑料盆里装着一些日用品。
两人照面,相继一愣,
“你在干什么?”
“哦,收拾收拾,把没用的东西拿去扔了,再给你买新的。”
单町扫了冷着脸的池婕一眼,将门推得大开,说道:“先把东西放下,进去再说。”
池婕“咚”的一声撂下塑料盆,率先进了屋,走到沙发边坐下,双手环胸看向窗外,很显然,她已经准备好了谈判的姿态,这是桀骜不驯的表象。
“好好的东西干嘛要扔?”
单町从保温壶里道出两杯水,递给池婕一杯,自己有返回厨房蓄满了水壶继续烧。
再度走回客厅后,单町坐到了池婕身边,对已经将视线转回来的池婕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池婕表面很冷静,她扬扬眉,叙述道:“楼下的门房和我说了,这两天有个病重女孩儿住在你这儿,听说来的那天还在电梯里晕倒了?于是,我就上来收拾收拾,闻到了一屋子的感冒冲剂的味道,还有那些睡衣啊、床单啊全都是汗味儿……现在流感这么严重,万一传染你了怎么办?洗是洗不干净了,不如全都扔了换新的。”
单町站起身走到酒柜旁拿起烟盒,点了根烟,背对着池婕吸了一口,这才转过身面对面说道:“来的人是月月。”
“我知道!”池婕抢白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单町没接茬,主要是这话反问的太高明。
池婕继续道:“也不知道该说这女孩儿心胸狭窄呢,还是要说她鬼点子多呢?那天我送她回家的时候才警告过她,想不到连一天都没过,她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扮猪吃老虎,反击的可够快的啊!开始还真是小看她了!”
“警告?你警告她什么?”
“呵,你紧张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罢了。”池婕耸耸肩,轻慢道:“我告诉她希望她一切顺利,因为只要她顺利就不会来烦你,那么你和我也会顺利的。不过……我现在却认为会发生这两天的事,没准就是我那句话的引起的!也许,要不是我多嘴说那句话,她也不会主动送上门来!”
池婕的刻薄就好像锐利的紫外线,毫不留情的刺向曝光在表面的细菌,令人无所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