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国的这些日子,齐萌逐渐暴露着一些以往他忽略的本质:贪婪、虚荣、较真。
齐萌可以因为在公共场所被人踩了一脚而大发雷霆,抓住对方理论半个多小时,也可以因为路人不经意斜眼一瞥而不依不饶,当下拦住对方理论眼神问题。甚至于,齐萌总三不五时的假设起若池父去世了,池家的财产将如何分配的问题。
这些都令池杰惊讶。
就在刚才,他从池婕的眼里看到了轻蔑,令他忽然清醒了许多,意识到视为靠山的池婕根本看不上齐萌,并由此开始回顾以往的种种,又不禁自问是否太过盲目的追求一种假象,一种自我主观营造的海市蜃楼,或者,他早在无形中美化了齐萌,也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回过神时却发现对面的齐萌仍在哭哭啼啼,池杰烦不胜烦,说了一番连自己也惊讶的话。
“第一次见你哭的时候,我想怜惜你。第二次见你哭的时候,是因为咱们吵架,我觉得懊恼,想把你哄回来。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也都是因为吵架,妥协的也都是我。现在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我只记得你昨天哭过,前天也哭过,我说齐萌,你现在是以哭为生吗?”
齐萌傻住,收回了眼泪,愣愣的抬头看来。
池杰忽然一阵好笑:“女人哭多了只会让男人厌恶。”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拐角,留下齐萌一个人发呆。
包厢里只剩下伴奏声,里面三人各自坐在一角,全都不语,直到门口的谈话声告一段落,池婕才缓缓站起身,拿起手提包,给阴月月留下一个微笑便走出了包厢门。
走到门口时,齐萌讷讷的在身后喊道:“嫂子。”
池婕回过身,面无表情。
“我……我和池杰吵架了,我……”
齐萌被自己的话卡在了半截,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请求池婕出面劝劝,还是告诉池婕他们只是小小的拌嘴,并无伤大雅?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的聚会是令人寒碜的。
“我知道,我都听见了。”
池婕说得轻描淡写,走的稳稳当当,很快也走出了拐角,同样留下脸色煞白的齐萌。
这时,褚未央和阴月月也走出了包厢,齐萌指着阴月月就要动手,却被褚未央眼疾手快的拉开,一个死命的劝说,一个玩命的哭喊,当着阴月月的面彻底上演了一出好戏。
齐萌的形象全没了,或许因为池杰的指责,或许因为池婕的轻慢,也或许因为阴月月的无辜。
阴月月也很快走出了钱柜,站在大门口遥望路边,等了五分钟始终不见一辆空车,却在这时听到一阵喇叭声,回头一看,是一台红色休旅车,驾驶座坐着一个女人——池婕。
“上车,我送你。”
阴月月上了车,说道:“谢谢,地址是……”
“我知道,单町以前住的那个小区,对吗?”
池婕笑的胸有成竹,熟练的发动引擎,拐出了路口,驶上大路,拐入缓慢行驶的车队,然后打开了车载音响,就着不知名的西班牙歌曲轻哼着曲调。
阴月月看向侧窗外的点点灯光,努力思索应该开始什么样的话题。
在齐萌大闹之前,阴月月有很多可以分享的话题,在齐萌大闹之后,阴月月小心翼翼,她警惕着池婕,警惕着这个只用三言两语和几个眼神就能破坏一对新人的女人。
然而,池婕已经想好了话题的开头:“你和单町的形容也不太一样。”
阴月月没说话,调转了视线看向池婕的侧脸。
池婕继续道:“他说你是个单纯的女孩儿,但依我看,你还是有点小心眼的。”说罢,池婕转过头冲阴月月一笑,又看向路面,说道:“其实我和单町在很多事的看法上都不一样,但换个角度说,这也是一种互补。”
拐过一个弯,池婕问道:“对了,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