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卿卿,临踏入二十五岁边界线,持续半年的昏暗生活,已让她有了足够自信在不化妆时,就是甄爸、甄妈路过,也不敢直接相认。
挂着这样一张脸,实在有点国际通用性,为了给“本性杨花”留下个好印象,卿卿唯有顶着调色盘去赴约。
意料之外的,那人居然是杨克,绯闻数量与他电影卖座率成正比的青年导演。
一只禽兽。
谈话中,杨克的台词很快就从“你愿不愿意给我做”,发展到“我倒是很有兴趣为本片操刀”,最终演变至“上一个剧本是个熟人送的”,这种跨度不可谓不奇妙。
如果杨克是以“本性杨花”的身份前来,语气未免生疏,一句尊称“甄老师”已经将他们本来和谐的关系带至工作台面上,让生疏、客套占了主导地位。如果杨克是以导演的身份前来,面对一位初见面的陌生人,语气又显得过分热络,时而展现熟悉感的用词,反而模糊了谈话重点。
卿卿不由得笑道:“谈钱吧伤感情,可咱们又没感情,临时培养感情又伤时间,为什么不找个省时又省力的途径呢,您说是吧,杨老师。”
言下之意,钱,是既能宝贵时间又不会伤及感情的最佳媒介。
卿卿需要钱,尤其是在存折里只剩下不到五千块的时候,面对月租一千三的小房间,面对吃穿的正常需要,特别是临出门前,她还盯着水表、电表上的数字犯愁不已,那种空落落的找不到着力点的心情,就像是被困在高架桥上的出租车里,望着前方道路水泄不通以及不停蹦字的计价器一般。
穷,字面意思是躬身窝在狭小的洞穴中,卿卿正身临其境。
此时看着杨克,卿卿找到了同样的感觉——某绯闻里提到只送过前女友几百元的布娃娃,自己却身着四位数以上衬衫的杨克,实在是严于律人,宽于待己,绝非是能挽救她生计困难的对象。
被卿卿关注的杨克,也同时打量着爱答不理的卿卿,本揣着不劳而获的主意,这会儿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看来,他们都需要一位肯花钱的冤大头。
不早不晚的,冤大头自己送上门挨宰了,从头到脚依旧衣冠楚楚,甚至更养眼。
另一只禽兽,娄澈。
“如果从臭水沟到衣柜,既有苦也有乐,更可以抓住观众眼球。”
娄澈的中庸简介瞬间缓解了僵持的气氛,尤其是他提到“有意投资”四个字时,卿卿与杨克的眼神,都实在难以抑制不璀璨。
看着这两位男士的脸蛋儿,卿卿终于体会到,男人就如同酝酿的美酒,越陈越香,高傲的蔑视岁数这玩意儿在女人身上的廉价,何况如今的她,拜熬夜所赐,长相也有点禽兽派了。
三只禽兽,不同种族,注定狼狈为奸,互相压榨。
就像人必须说点人话、干点人事一样,禽兽也得身体力行,做点符合身份的勾当,否则就是禽兽不如。
娄澈后来的行为,实在切合自然法则:告别了杨克,用车把卿卿载回了自家,进屋、开灯、往床上冲、压倒、放话、**,直到卿卿的巧妙转折以及N81的闪亮问世,他俩之间的暧昧便瞬间搭建起环保工程。
“为了防她再次丢失,我帮你备份了里面所有资料。”
这句临别赠言一直尾随卿卿回了家,就像唐僧嘴里的紧箍咒一般,成了她自我反省的罪魁祸首。
外壳是神秘的黑、高贵的灰,屏幕里是宣言爱吃窝边草的“贱嘴兔”,在这样一只理性与童趣完美结合的N81里,存了三、五张在“小青面馆”偷拍的娄澈多角度体面照——鼻准丰,前额高,下巴宽,这样的男人钱多的可以烧,大方的任凭老婆挥霍。
盯着屏幕里的娄澈,卿卿想到了他的钱包,顺带想到了水、电费单子上的数字,实在不可思议。
很无奈的,她最终还是被“现实”挑起下巴,无泪的承受突如其来的蹂躏;值得安慰的是,加上现在的,两只N81,她也过上了一只给情人,一只给工作的时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