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后面那条街了,来的路上碰到了筱萌和你们的一个同事,她们告诉我你在这里。”
宁橙收起了笑容:“哦,筱萌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你们吵架了?”邵承一针见血。
那算吵架么?那只能算是冷战吧。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宁橙这样暗示。
“我相信,一定是她又闹脾气了,过几天就好。别担心。”邵承安慰道。
宁橙淡笑,高兴他站在自己一边,同时心里又因他对筱萌的了解而泛酸,但是她却说:“可能怀孕的女人情绪都会波动吧,我能理解。”
午饭过后,她目送邵承的车里去,返回公司,木然的投入工作,一整个下午都没和隔壁屋的筱萌说上一句话,倒是在去洗手间的路上,和周末寒暄了几句。
周末说,她约了秦如是明晚见面,问宁橙是否愿意共同前往,然后不等宁橙表态,又道:“中午你就拒绝了我一次,这次可不能再拒绝我了。”
“筱萌不去吧?”宁橙问出口才惊觉,自己竟然问出这句话。
“你很在意她是么?”周末果然观人于微,尤其是对同类,她说:“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她和我说过些什么了,我很抱歉。”
“不管你的事,问题已经出现了,就算你不说,它也已经在那儿了。”
两人相视一笑,很微妙,她们竟然因为这件事产生了心心相惜之感,应验了那句上帝关上你的门还会给你留一扇窗的话。
然而在临下班前和筱萌擦肩而过时,宁橙又想起另一句话:“信任就像一张纸,皱了,即使抚平,也恢复不了原样了。”
她想,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女人之间的友谊。
带着一肚子的无可奈何和负面情绪,宁橙直接打车回了家,进了门发现邵承已经在家了,她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没想到欢迎自己的不是一室空荡,于是立在门边愣愣的看着他卖力地擦着新茶几。
“回来了?”邵承拍拍裤子站起身,走过去将她拉进来,再关上门:“怎么了?”
“没事。”宁橙抽回手,坐进沙发里:“你新买的?”
邵承不疑有他,凑过去坐下,明显感到宁橙错开了一点距离。
“怎么了?还发烧么?”
宁橙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我没事,我去洗澡。”
她逃难似地走进浴室,扭开水龙头,撑住洗手池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橙橙,你怎么了?”邵承在外面拍打着门板,持续了半分钟,门才从里面被拉开,宁橙湿着脸站在门里。
“你到底怎么了?”邵承捧起她的脸,认真的审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宁橙不言,偎进他的怀里:“你别碰我,让我靠一会儿。”
邵承只得放下搭在她肩膀的手,垂在两边,感到胸前湿漉漉的,望向镜子里的他们,才发现镜子里的男人一脸茫然,他看不到靠在胸前的女人是什么表情,但是她抖动的肩膀却说明了问题。
当宁橙被他抱坐在沙发上后,终于愿意抬起脸,眼睛微红,神情萎靡。
她不禁自问,是否失去筱萌这个朋友真值得她如此消极?她并不确定,然而同时又发现,她是有些舍不得的。
一手揪着邵承衬衫上的纽扣,宁橙又问,要是没有那一夜的颠覆,她会不会选择对邵承吐露她和筱萌之间的误会?多半会的。她想。
现在的她,很想找个了解内情也了解自己的人说说话,这个人原本应该是邵承,但是她的身体和心理都对他产生了排斥反映,她既想靠近他,又希望他能暂时消失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儿。她很想靠着他睡过去,却又怕他的双手会再度环上来,然后像那天晚上一样撕扯她的衣服,她想和他分享她的一些想法,却又担心敞开心扉以后接踵而至的是又一次疯狂的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