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橙很想说“不会的”,但那是违心之论,她只好说:“他愿意跟你一起回家,已经算是表明态度了,要是他不清不愿,他大可以直接走人,干嘛跑这一趟呢?”
“真的吗,他会同意吗?”筱萌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
“不是还有我们在么,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女人的敌人永远是女人,因为女人深知女人的弱点,而最能真心理解女人的也是女人,男人对于女人的理解永远带着两性的隔膜。
宁橙靠过去,搂住筱萌的肩膀,乐意在此时充当一个表面淡定的支柱,虽然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她相信,一个人,不管是有牵动别人开心或难过情绪的能力,还是被人牵动你的开心或难过,这个人都是幸福的,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独的。在你能选择伤害对方或帮助对方的时候,你选择了帮助,你便是个生活中的强人,你可能会拥有更多的朋友,反过来,你只是个弱者,是个跳梁小丑,是个守财奴,你可能会因为一步伤害而换回一步地狱。
筱家的父母见到女儿红着眼睛被送回家,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是过来人,一下子就能想到能让女儿哭泣的原因,不会是出自于最先进门的邵承,邵承神情坦荡,倒像是来护航的,也不会是被筱萌靠着的那个陌生女孩,她就像是在老鹰捉小鸡游戏里老母鸡的扮演者,反而令他们二老成了最该防范的人,所以跟在最后进门的那个眼神闪烁的陌生男人,才是问题的关键。
走进客厅里,筱萌刚被安置在沙发上,便被放在茶几的那叠散开的请柬刺痛了眼,她瑟缩了一下往宁橙身后躲去。
筱萌从厨房端出水果盘,宁橙正要站起来帮忙,却被筱萌拉着跌坐回去,邵承见状,立刻接过果盘,顺手将果盘挡在请柬前面。
筱家父母和邵承一起走进书房,他们谈了很久,从外面听不清里面的动静,坐在外面的三人都有种坐在受审席上面临审判的感觉。
宁橙随手拾起一张请柬,打开一看,上面果然没有印着“邵承”二字,她拿起的这张的收信人处正写了一半,只能分辨出这个人姓“张”,第二个字只来得及画下一竖,可能是“张国”,也可能是“张同”。
筱家父母利用下午的时间整理余下的请柬,两人有说有笑的商量着将来要换个大一点的房子,再腾出一间婴儿房,让小两口生一男一女。然后,筱父开始夸奖邵承,他们都认为邵承是最佳的女婿人选,可以将娇生惯养的筱萌照顾得非常好。但是这样的蓝图仅仅畅想了不到一小时,他们便将四个神情各异的年轻人迎进了门,他们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蓝图泡汤了。
邵承和筱父走出书房的时候,里面还隐约传出筱母的啜泣声,筱萌浑身一抖,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筱父仿佛利剑一样的眼神。
筱父盯着曲烨,又看了看邵承,走到躺椅边坐下,长叹了一口气。
邵承让宁橙陪筱萌去书房里找筱母,他则和曲烨一起留下,如此分工,可能是准备逐一击破,宁橙猜不透他们在书房里的谈话重点,但是她相信邵承有化解危机的能力,所以她心里并非全然的无底。
走进书房后没多久,宁橙有了答案。
筱母问:“你叫宁橙?”见宁橙颔首,又说:“你和邵承真是男女朋友吗?”
宁橙一惊,抓在她胳膊上的筱萌的手也一紧,她们都没想到话题会落点于此。
筱母擦了擦眼角,话锋一转:“其实我和她爸都看得出来,你和邵承没什么,真正有事的是我们筱萌和外面那混小子,你们是为了他们掩饰吧。”
筱萌又是一抖,再度被筱母的用词刺激了。
“邵承跟我们说,其实他和筱萌都背叛了对方,他找你做女朋友,筱萌找外面那个曲烨做男朋友,只是一直没告诉我们,怕我们伤心。我就是不明白,邵承这孩子这么好,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筱母的问话冲着筱萌而去:“你要嫁给外面那个曲烨就没想过我和你爸的感受吗?他能给你幸福吗,他像是个能当丈夫的人吗!”